一家四口的画面过于触目惊心,开车的助理都看的心惊胆战。

沈亦川说,“继续说,查到的那些汇款都进了谁的账户。”

助理神情忐忑,“基本都是进了一个男人的账户,叫秦时,是个医生,资料也都在那份文件里面。”

沈亦川翻开手里的纸质资料,一下子看到一份详细的个人档案,上面的照片是一张医生职业照,对比不远处的那个男人,渐渐重合。

助理说,“这三年里,唐小姐几乎每隔一两个月就会给这个账户汇款,数额都不少,还有就是前段时间唐小姐把一千万的支票兑现了,五百万也是进了这个账户。”

沈亦川冷笑一声,“还知道给自己留一半?”

“不是这样的,”助理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神色,犹豫道,“还有五百万,唐小姐转给了一个叫唐山的人,查了一下,那人是唐小姐的生父。”

“生父?”沈亦川的眉头皱了起来。

和唐染认识的这几年里,从未听她提起过家人,逢年过节只要他提一句,她也都是二话不说的陪着,没见她回过家。

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他有一次随口问过一句她父母的事情,唐染当时的态度很潇洒,一句‘父母双亡,在外面全靠沈爷撑腰,形同再生父母’哄的他高高兴兴,他便真当她是个孤儿了。

“唐小姐跟她父亲关系似乎并不好,但这几年一直在给她父亲转钱,除了这个叫秦时的男人之外,剩下的钱几乎都是给唐山的。”

沈亦川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

这几年从他这儿拿到的钱,她倒是分配的明明白白,一半赡养父母,一半供养家庭,有个当医生的丈夫,还有一双儿女,既有普通人的家庭幸福,外面还让他包养着,供她挥金如土。

这日子,连他都享受不到,这女人竟然玩的风生水起?

世贸商场的四楼——

秦时一早帮忙订好了餐厅包厢,唐染是公众人物,身份多有不便,所以坐电梯的时候都可以隔开了一些距离。

等服务生帮忙点了蜡烛离开包厢后,唐染才摘了口罩和帽子,一手一个搂着两个孩子对着蜡烛笑。

“小歌,子墨,快许愿吹蜡烛。”

今天是两个孩子的生日,这也是她冒着被沈亦川发现的危险也必须要撒谎来陪孩子的原因。

小歌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我想要麻麻一直陪着我和葛格!”

“笨蛋,”旁边传来子墨的声音,“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闻言,小歌的脸立马垮了下来,急声道,“那我不想……”

唐染有些心酸,一点眼泪就下来了。

秦时忙说,“不会不灵的,小歌你看心愿一定要说出来让别人听到,别人才会想办法去满足你啊,你们说的心愿妈妈已经听到了,所以才会实现对不对?”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嗯,”小歌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认真的看着子墨,“哥哥,爸爸从来不骗人的。”

尽管叫了很多次了,但听到‘爸爸’这两个字的时候,唐染依然觉得恨不自在,满是歉疚的看了秦时一眼。

小歌年纪小,又从小和秦时亲近。

小时候在医院看到别的孩子有爸爸,跑去问秦时什么是爸爸,秦时告诉她爸爸是能一直陪着她照顾她的男人,从那之后,小歌就一直管秦时叫爸爸了。

唐染板着脸纠正了好些次,她都不听,秦时也一直护着小歌不让唐染疾言厉色的管教,后来也没办法,只能随她去了。

子墨却不一样,虽然和小歌一样大,但少年老成,这些人情世故比同龄人敏感的多,所以大多时候知道照顾妹妹。

尽管他完全不认同秦时说的这番话,但看妹妹刚刚那么一副难受的样子,也有些后悔自己说话快了,便点头附和。

唐染最见不得这样的场面,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亏欠了孩子们太多,一下子捂住了口鼻,眼圈都红了。

她的样子落在秦时眼中,秦时催促孩子说,“吹蜡烛吧。”

蜡烛吹灭,包厢暖黄色的灯光打开。

“切蛋糕啦,切蛋糕啦,麻麻!我要吃那朵小花。”

“好。”

唐染强忍着难受的情绪切了蛋糕,推说自己去趟洗手间,匆匆拉上口罩,很是仓皇的离开了包厢。

洗手间里,她低着头挽了一捧水,一下子扑在脸上,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孩子面前不能失态。

“咔哒”一声,洗手间的门忽然落锁。

唐染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到镜子里自己身后的男人时,她猛地打了个寒颤,几乎站不稳。

沈亦川缓步走来,脸色沉的像是一块铁。

“沈……沈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这话,不该我问你么?”

“我……”唐染已经转过身来了,却因为沈亦川压迫性的气势无处可躲,身后就是湿漉漉的洗手台,抵着她的腰,退无可退。

不等她想好措辞,整个下颚骤然被掐住,沈亦川庞大的身躯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一片阴影当中,压的无法喘息。

薄冷的声音在耳膜上敲打,“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不是有广告拍摄么?”

唐染心跳几乎骤停,硬着头皮解释,“是……是有拍摄的,我……我刚拍完。”

“哦?拍完了,忘了今晚跟我的约了?”

“不,不是的,我是想着想着来商场买件新衣服好去见您……啊……”

尖叫声中,一道尖锐的疼痛从后脑勺传来,沈亦川单手绕过,掐住了她后脖颈,宛如捏一只猫的后颈一样轻松,皮肉仿佛都分离了。

沈亦川的脸色沉的可怖,说话却依旧冷静自如,“唐染,你嘴里的话,究竟有几句是真的?”

唐染的一颗心已经沉到了底。

她早该做准备的,那晚放了沈亦川的鸽子,她就该知道他会起疑的。

沈亦川掐着她后脖颈和下颚的力道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她整个头都拧下来似的。

她疼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耳边他的声音却字字清晰,“隐婚,有家庭有孩子,还舍不得娱乐圈里这点纸醉金迷,求人包养,你丈夫孩子知道你这么恶心吗?还是说,你的家庭就是靠你出来卖的钱过日子?”

刺耳的话宛如一根根针戳在耳膜上,唐染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唐染跟了沈亦川三年,虽说是情人关系,但也是得宠的情人,从未在他的嘴里听到过任何难听的话,何况是这一盆半真不假的脏水。

这一瞬心都凉了。

尽管她猜到沈亦川是看到她和秦时带着孩子吃饭了,可他竟一个字都懒得多问,就将她一棍子打到地狱。

所以在他眼里,自己从来都只是一个恬不知耻爱慕虚荣的金丝雀而已,从未有过任何别的定位。

唐染攥紧了拳头,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竟直面沈亦川的眼睛,“是,我是结婚了,我以为沈先生一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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