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河山

几度喧嚣的江堤,陷入长久沉默。

唯有巨大浪潮,拍击崖壁的声音。

厉行云,江流儿先后返回河岸。

相较于江流儿,厉行云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高人针对,不会让你痛快死,但会让你生不如死。

荀烈没心思关注现场动静,他眯起眼凝望叶凌云离去的方向,许久,方才呢喃自语道:“他这是准备沿江北上,直入汉州?”

外界已经传言。

叶生决意造访武协总部。

现在,一整个汉州,都在传这条消息,并派驻数批眼线,分别把控各大关口,凡是这个人现身,必将引起轰动。

传闻,这家伙,欲以一己之力横推武协五袋之上,并包括裴笑天在内的近两百位道境强者,均为武协长老。

这如果打赢了......

“封神之战?”

荀烈摇摇头,叶生已经挂在封神榜上多年,如今这一战,影响力更大更深远,用‘封神’代表此战,是在侮辱他。

陈山站在荀烈近前,看似面不改色,实则心情跌宕起伏。

汉州这一架打下来......

如果叶生还能保持不败战绩,指不定会顺势引起皇族的注意,甚至大概率惊动皇族的人下场。

同在一片天地。

四方皇族却山门飘忽,宛若隔世,他们就在汉州,可是,汉州几千万子民根本不知晓他们的真正落脚点。

国都汉州如果不闹出,足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的大动荡,四方皇族正眼都懒得瞧你一下。

除非......

你太强,强到让四方皇族察觉出了一丝丝威胁,这样的话,皇族大能必将出手,无情镇压。

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漫长岁月之前,皇族就半公开表态过,凡间俗世,绝不可能出现,个人实力强到足以撬动他们无上地位的存在。

其实,叶生消失这八年,外界也猜测过,这位是不是被皇族暗中镇压了,毕竟一度惊才艳绝,独领风骚。

如今,他回来了。

传言不攻自破。

但,叶生浮出水面没多久,就公开站队军部,并直言不讳要横推武协,这一系列的动作,兵锋究竟指向何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位封神榜总扛把子,从一开始,要锤得就并非什么在他眼里,弱如幼鸡般的武协,他的目标是......皇族!

“这一战,牵连太大。”

荀烈两指捻动胡须,陷入沉思。

人生暮年,他两只脚差不多踏进棺材里,转首回望这几十年的人生履历,沉沉浮浮,铁血峥嵘。

可惜,还不够。

位极巅峰如他荀烈,也急需在临死之前,攒下一场大功德,以图离逝百年之后,荀氏子嗣还有吹嘘先祖的资本。

生前留名,死后扬名,千古流芳,万世长存。

权雄的一贯操作。

“叶生要针对皇族下手。”

荀烈眸光眯起,精芒闪动,这次动荡于他,又或者余下七座王族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也该揭竿而起,顺势北上,然后向北皇族宣战。

只要叶生这个过河卒,一架打完,成功引出皇族下场,汉州的格局必定失衡,烽火狼烟,近在眼前。

荀烈刚要吩咐族人,返回王族大院。

陈山俯身贴耳,小声道:“王忠大哥传来消息,华家华云飞在征询几家王族意见之后,已经朝金州火速赶来。”

至尊王族,华家?!

“如果到时候避无可避,咱们真要和对岸那支队伍打一场,华云飞会作为主将,统帅百万大军,试试对方的斤两。”

荀烈再次眯起眼,望着广阔无边的金州江,沉默不语。

春日里的江与天空,静美又和谐。

但,对岸的那支队伍,始终是荀烈的心腹大患,一如前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不管最后是不是针对他荀烈,作为本土老辈王者,必要情况下,还得彰显彰显,他荀某人的绝对实力!

何况,汉州即将迎来巅峰大战,寿宴结束,他荀烈将会正式挥师北去......

“今夜,终于能安安稳稳睡个好觉咯。”

荀烈施施然起身,顿时变得容光满面,精神抖擞。

......

第二天。

来自东方的鱼肚白尚未明朗,数十位起早打鱼的渔夫,在江心飘荡许久,眼看着即将收获今天的成果。

江线对岸。

一杆蟒雀大旗,悄然升起。

骄阳投下一缕柔光,大蟒吞云驾雾,云雀振翅欲飞,两者皆是目光凶悍,栩栩如生,恍若活物。

十分钟时间过去。

消息像是长了脚儿,传遍金州大街小巷,外界一度猜测的无字军,终于在这一天,打出番号。

荀烈踏踏实实睡了一夜,刚洗漱结束,准备来吃早餐,陈山就火急火燎的出现在眼前,一脸凝重。

“什么事?”荀烈蹙眉,预感不妙。

“对,对岸升旗了。”

陈山几乎将自己的声音压低到了极致,最后方是艰难蹦出三个字,“蛟雀旗。”

荀烈:“......”

这三个字一出,荀烈的脸色难堪到形同生吞异物,如鲠在喉,音色颤抖,“蛟雀吞什么?”

陈山吃惊,这还有区别?

他摇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毕竟口风从渔夫那边传来。

因为过于意外和吃惊,那批渔夫根本不敢长时间逗留,现在错失机会,再靠近打探,基本不现实,军管区域,谁敢犯境,先斩后奏!

蛟雀吞狼,百敌军。

蛟雀吞虎,千敌军。

如果是蟒雀吞龙,别说八王族联手,再加几支王族进来,照样能打得你头破血流,因为这是万岁军,王牌之师!

举国之内,仅有一支,他们站在国门最前线,每逢战事,第一个出征的是他们,第一个倒下并流干热血的,也是他们。

“王爷,一面旗帜而已,难不成有这么多规矩?”陈山没听清荀烈的碎碎念,干脆多嘴一问。

荀烈双手负起,沉思不语。

咚!

骄阳初起,一道道震天鼓,轰然炸响。

无数本土居民,梦中惊坐起。

随之。

嘹亮,沙哑,激动的歌声,自对岸逐次覆盖一整座六朝古都。

这一天。

多少人原地驻足,感同身受。

哪怕是荀烈,也站在院子里,仰着头,微微叹气,那是家国儿郎班师回朝之后,最真实的情感表达。

河山只在我梦萦

祖国已多年未亲近

......

大山大河,百姓子民

在我心中重千斤

......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心中一样亲

流在心里的血

澎湃着男儿誓死杀敌,护我山河的声音

原来啊。

这次是将军多次努力争取,终于让他们回家看看走走,同时,亲赴一趟六朝古都,来祭拜下曾经战死在这里的无数英灵。

此番结束。

下次,又有几多热血儿郎,再返乡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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