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寒轻轻地揽过她的肩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伤心绝望，好好地活下去，才是最大的未来，知道吗？”
“知道了。”司念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可是却不得不应着他的话。
莫景寒这是在交代自己的事情，可是在外婆和司御臣看来，却是莫景寒对司念的好。
而在司念看来，只不过是他在交代离婚之后的事情。
但是只有莫景寒知道，自己是无比的希望司念能够好，希望没有他的日子，她也能够像以往那样快乐。
现在这短暂的痛苦，可以让她以后快乐，这样的堵住，值得他来下。
外婆又看向司念:“念念，景寒一直对你很好，我们都知道。你和景寒两个人之间，一定要好好的走下去，知道吗？”
“我知道的，外婆。”司念含泪说道，“外婆你现在精神状态这样好，一定会陪着念念一起的……”
外婆将她和莫景寒的手，紧紧地放在一起，她枯瘦如柴的手指上，紧紧地将他们两人牵系在一起。
司念的手，被外婆和莫景寒的手一起握着，这是在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两个人。
也是曾经最爱她的两个人。
可是现在，她正在慢慢地失去……失去一个，也许还会很快失去另外一个。
司念痛得心跳都窒息了，如同刀绞一般的。
渐渐地，她却感觉到外婆的手有些乏力。
她一惊，忙喊道:“外婆？外婆？”
司御臣也一下子冲上前来，因为外婆此刻的脸色，变得很有些难看。
“我去叫医生！”司御臣冲了出去。
司念站起来，握着外婆的手，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
莫景寒也轻声唤道:“外婆？外婆？”
“外婆你不要吓念念，你不要丢开念念不管，外婆，外婆……”司念仆伏在外婆的身上，大声地哭起来。
外婆的手指，无力地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铁盒子，说道:“念念……那是给你的……”
司念摇着头:“外婆你不要说话，医生来了就好了，外婆不要丢开念念……”
莫景寒的心头也十分的不好受，轻轻握着外婆的手，拍着念念的肩膀。
司御臣很快回来了，上前握住外婆的手。
但是不等医生上前，外婆的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抱歉，各位，老人已经……”医生上前检查了一下，宣布了这个结果。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明明她刚才的精神还那么好……”司念哭着抓住医生。
司御臣和莫景寒忙上前护着她。
医生沉痛地说道:“抱歉了，刚才那应该是回光返照的表现，我们确实无能为力了。”
司念哭得说不出话来。
医生摇摇头，为外婆拉上白色的床单，遮盖住了她欣慰的脸，转身离开了。
外婆确实是欣慰的，因为临终的时候，看到了莫景寒和司念感情安好。
也得到了莫景寒对她的承诺。
莫景寒这一次，也算是为外婆临终前送行了。
他这一次来，本来只是放不下念念，却没有想到为外婆送了一程。
“外婆！”病房里传来司念痛哭的声音。
也传来司御臣难以抑制的低泣声。
莫景寒拍着念念的肩膀，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里。
他多么想要，完成对外婆临终前的托付，给念念一个安好的未来。
可是……他却不能了。
他体内的病毒还在潜伏期，这种病毒目前并无有效的药来抑制。
四个月后的结果，是明摆着的……不，已经不是四个月了，过一天，时间就少了一天。
他紧紧地抱着司念，轻声说道:“别哭，别哭。”
他那么温柔，可是却让司念的眼泪掉落得更多。
外婆很快被送去了太平间，司念的心情十分糟糕，她一直舍不得离开外婆。
司御臣和莫景寒都陪伴在她的身边。
莫景寒是不愿意看到她受一丁点苦，司御臣则是对外婆诸多愧疚。
他之前一直并不知道外婆就是自己的亲外婆，很多年时间都对外婆不闻不问的。
现在好不容易知道外婆是自己的亲外婆了，他想尽孝，却又失去机会了。
他的内心，比司念还要痛苦一百倍。
现在站在外婆的遗体前，他的内心里，也有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司念坐在长椅上，莫景寒抱住她。
司御臣低声说道:“景寒，你送念念回去吧，我在这边处理其他的事情。”
“好。”莫景寒点头应允，轻声说道，“念念……我先送你回去。”
“我就想在这里陪外婆。”司念摇头，回去后，莫景寒也会离开。
外婆也不在身边，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度过那种孤苦的时光。
她宁愿呆在这里，守护着外婆。
司御臣有些生气，说道:“你刚才才答应了外婆，要好好的，现在就忘记了吗？外婆要是知道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够安心？司念，你给我站起来，回去休息！”
他说完，将钥匙塞进了司念的包里。
莫景寒将司念拦腰抱起，说道:“我先送念念回去。”
说罢，转身抱着司念，大步往自己的车里走去。
司念一呆，又是一惊，说道:“你放我下来……”
“这是外婆想要看到的，她现在尸骨未寒，你想要寒了她的心么？”莫景寒的声音淡淡的，手上却是将她抱得紧紧的。
司念咬咬唇，只好什么都不再说，任由他把自己抱紧，一路到了车上。
上车，莫景寒目视前方，却是握着司念的手。
此刻司念的心情是最难过的时候，也是她人生最痛苦的时候，他没有办法做到对她无视。
至少此刻多给得她片刻的温暖，他自己的内心里，也好受许多。
自从司念嫁去b市之后，外婆就搬到了司御臣的公寓里。
司念和莫景寒曾经租的房子退掉了，以前的四合院，也早就拆迁了。
现在司念能回的，就是司御臣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