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敬舟怔住了，他实在有些难以理解程锦所说的一切，同时他也不相信会有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而能够变成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不对，你的善良和勇敢，根本不是能假装出来的，我们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就能够表明了不是么？你会在离开之前让我放了苗可可，你也会为了自救和救我而拼命与苗可可搏斗，这些都是最真实的你，这根本不是能假装出来的！”
程锦歇够了，而后再次开口，“你不明白……有时候面具戴的久了，你也不知道到底哪一张才是你真正的脸了，也或许，那些都是我潜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只不过是被秦薄扬发掘出来了而已吧。”
程锦笑了笑，“或许你不会相信，如果是过去的我，在今天跟苗可可搏斗的时候，我绝对会在抢过她手中的刀时，毫不犹豫的杀了她……你知道的，那个时候，就算苗可可被我杀了，那也只是我正当防卫而已，我不用负任何责任。”
阮敬舟听着程锦的话，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因为他从程锦那云淡风轻的语气里听出来，她是认真的……而且她说的也完全没错，在那种情况下，苗可可已经对她构成了生命威胁，她就算是把苗可可杀了，也是完全正常的！
而程锦的话还在继续，“那时的我，对生命这种东西，可是毫无敬畏之心的，如果我喜欢，杀人对我来说绝对没什么难的，至于其他就更不用说了，我可能会丢下你自己逃掉，刚刚我也不会让你放了苗可可……阮敬舟，你所喜欢的那个善良勇敢的我，是因秦薄扬而生的，所以你刚刚说的一切，其实都不成立的，如果我先遇到的是你，那我也绝对不会是那个你喜欢的我，我们还是不会有任何的可能呢。”
阮敬舟沉默着听完，他也说不上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感觉，酸酸涩涩的，有难过，却又有些释然……更多的，或许是震撼，他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能让程锦有这么大的改变呢？
“所以……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就算是救赎，为什么，就不能是别人呢？”
“因为……只会是他。”这个世界上，只有会这么一个正直的、爱她的、尊重她、保护她的秦薄扬。
程锦笑了下，声音越来越低，“……他是英雄，是黑暗中指引我前行的光，我就算有一天一无所有了，他也是我绝对不能丢掉的那个。因为有他，才有这样的我，才让我走出了黑暗，让我站在阳光下尽情的欢笑……”
程锦的声音越来越低，阮敬舟心中涌起一阵巨大的恐慌，“程锦？程锦？！”
然而这一次，任凭他如何呼喊，程锦也再没有回应他了，若不是耳边还有着她浅浅的呼吸，他一定会疯掉的！
然而即便是这样，阮敬舟的眼眶也已经不知不觉的湿润了，泪水糊在脸上，被冷风一吹，脸上刀割似的痛。
可阮敬舟不敢松手去擦眼泪，他的手就那样牢牢的托着程锦的身子，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最后一个让他不敢有任何犹豫迟疑的理由！
他要带程锦走出去，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