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慕容思晴原本对季舒容愤恨的眼神陡然一缩,仿佛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父王压根没出手帮过自己一般。

她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栗起来,嘴角鲜血止不住的往外冒,扑哧扑哧,热气腾腾。

不知道是被季舒容的话气的,还是被慕容恪的无情伤的。

摇了摇头,季舒容换上一副悲悯的模样,惋惜道:“啧啧,可怜玉飞郡主,你想跟本小姐斗,再去修炼一百年吧。感谢你替本小姐背黑锅,放心,本小姐一定可以治好皇上的,说不定皇上心情好了,你就无罪释放了呢?呵呵……”

如果季双和雷音听到季舒容的这一番话,一定会大喝几声!

好卑鄙!好无耻!好龌龊!好狡诈!

有木有啊有木有!

果然,慕容思晴浑身抖得更厉害了,从破碎的牙缝中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泥(你)……好五次(无耻)……”

随后双眼一番,就这样带着满腔怒火华丽丽晕厥了过去。

骄阳小姐笑意盈盈站起,以绝对胜利的姿态看了不成人形的小白花一眼,目光环视一圈,最后优哉游哉的走到了自家便宜爹的身边去。

“晴儿!”慕容恪见慕容思晴晕厥,睚眦欲裂,他飞快上去想要扶起自己的女儿,一副慈父的模样。

季舒容听到慕容恪的呼唤简直想吐,她翻了个白眼心中冷笑。

这个慕容恪,还真是一个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的贱人,现在才来关心慕容思晴,做给谁看?

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将她绑起来!”

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慕容谦。

“三王爷!你何必太过分!”慕容恪转眸,皱着眉头隐忍道。

慕容谦眯了眯眼道:“龚烈亲王,玉飞郡主现在涉及弑君和和拘捕,你最好搞清楚局势。”

慕容恪牙槽咬得死紧,口中甚至出现了血腥之气。

半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放开了慕容思晴,任由昏迷的她好像死刑犯一样被人压制起来。

慕容恪转眸目光冰冷阴狠的落在季舒容身上,别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却知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堂堂龚烈亲王,纵横朝廷这么多年都没被谁抓到过把柄,今天竟然在一个草包花痴的身上吃了如此大亏,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而且要百倍千倍的返还道她的身上!

然而季舒容却好像没感受到对方的冷意一样,走到季风的身边站定,季风立刻皱眉教训起来。

“下次不准再干这么危险的事情,爹的心脏都要吓停了。”

“爹你担心啥,这种小白花,来一朵掐一朵,来两朵掐一双,女儿不放在眼里。”

“嗯,这倒也是,不过还是要小心……”

“是是是,知道了。”

众人:……

摄政王,季大小姐,在皇上生死未卜,玉飞郡主惨状如狗的情况下,你们肆无忌惮讨论这个,真的好么?

季舒容眼角的余光落在了脸色扭曲的慕容恪身上,不屑的笑了笑。

又是一个为了权利不顾自己女儿生死的人,好在自家老爹不是这样的货色。

万幸。

撇了撇嘴,季舒容收回目光,抬眸向正在龙椅上般南岳帝治疗的凤箫看去。

果然,凤箫接触到季舒容的目光,眼神一闪划过一丝无奈,语气焦虑开口道:“季大小姐,你快过来,皇上的毒很是蹊跷。”

众人这才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龙椅上,无不呆愣,连凤公子都解不了这毒?!

那皇上岂不是真的危在旦夕了?

季舒容换上一副焦虑的表情,急忙抬步走了过去,心中却暗暗给凤箫点了个赞,暗道有这么一个好伙伴,以后偷抢拐骗那真是不再话下啊。

只是季舒容还没走上阶梯,就被大王爷慕容磊挡了下来。

“季大小姐,现在父皇身中剧毒,你还是不要过去添乱的好。”

冷冷一句话,犹如阴冷的暗影笼罩在宣政殿上,众人皆是惊愕的看着慕容磊,表情各异。

季舒容闻言皱眉,眼神冷冽看了大皇子一眼,直把大王爷看得有些心虚之后,她却忽然微微一笑,笑靥如花,清绝夺目,让大皇子心头一荡,顿时脑子有些晕乎。

美,实在是太美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季舒容这么美?

如此没人,赔老三实在是浪费了!

“怎么,大王爷不让本小姐医治皇上,是因为觉得皇上一旦西去,你就可以以长子的身份继承大统么?”

“你……”慕容磊还深陷在季舒容的笑中,忽闻这样的话,心中一愣,随后怒意迸发,这个季舒容竟然会是这般的口无遮拦。

“一派胡言!”慕容磊皱眉怒喝。

事实上这样的慕容磊倒有两分被人戳中痛脚的意思,自古立皇位,如果不立嫡,那便是立长。慕容磊认为南岳帝就此死去,自己的机会最大,所以才想要阻挡季舒容。

季风眉头紧蹙,转身抽搐身边羽林军腰间长刀,“铮”得一声轻鸣响彻在宣政殿中。

“现在开始,谁再敢一句废话,就给本王滚出去。”

季风的话直接让让慕容磊一噎,他咬牙道:“有御医和凤公子在,凭什么要用季舒容!要知道她可是来路不明!”

一旁的御医们真是恨不得上去用鞋板底抽慕容磊,他们可是都看过了,这个毒他们根本就无法可解。

就连凤箫也只是用银针暂时封住了皇上的脉络不让毒素扩散而已,除非是精通毒术之人,根本无法解尺度。

而现在在场他们只有寄期望在鬼谷二仙的徒弟——季舒容身上了。

满头是汗的吴御医咬了咬牙开口道:“王爷……这个毒我们从来没见过……不知道如何医治啊……只有请季大小姐了。”

慕容谦两步走到了慕容磊的身边,脸色阴冷地他隔开道:“皇兄,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只能尽力一试了。”

慕容逸也皱眉道:“大皇兄,你现在不让路,难道季舒容真的说中你的心中想法?”

慕容珞、慕容信也是警惕的看着慕容磊,众人看着那脸色渐渐发黑的南岳帝,每个人心中都没了底。

咬了咬牙,慕容磊恶狠狠瞪了季舒容一眼,转身给她让了位置,同时还不忘威胁:“如果父皇好不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季舒容眉梢轻挑,两步走到了南岳帝的身边,为他听了听脉后,心中冷冷一笑,目光鄙夷的看着龙椅之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他脸色发青,经脉发紫,呼吸孱弱,内脏迅速衰竭,如果不是凤箫恐怕早已经一命归西了。

凤箫退开一步,看着季舒容的眼神有些复杂。

季舒容没错过凤箫的眼神,更加知道他心底的想法,当做了,她就不怕承认。

勾唇一笑,季舒容的眼底寒意慑人,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缓缓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算他是皇帝,我也不会放过。”

“这一切……是你安排的?”凤箫皱眉轻声问道,语气有些冷凝。

季舒容回眸,目光平静的回视他:“是。”

是!

季舒容承认了!

凤箫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底的震撼了,南岳帝现在的确是中了毒,这种毒不是别物他恰巧非常熟悉,因为这不是别物,正是他和季舒容一起研究出来的——七毒香。

这就表明,那慕容思晴之所以会这么有自信的用“雪莲丹”替南岳帝解毒,那是因为雪莲丹里面,包裹的是他们炼制出来的七毒香!

综合南岳帝之前的症状,那绝对是中了七绝香的表现。

而他们配制的七毒香也确实是按照南岳帝的病症精心调试出来的,定可解南岳帝七绝香的毒性,并且不留后遗症。

但南岳帝服下了七毒香之后,非但没有解了七绝香的毒,反而还毒了七毒香的毒……

会导致这样原因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南岳帝根本没有身体不适。

他,根本没有中毒!

换而言之,这解毒的戏码,都是南岳帝制造出来的假象,是他精心布下的杀局!

如果说一开始南岳帝是想要试探各方王爷和皇子,那么后面,这个局依然变成了针对摄政王的杀招!

南岳帝在明知道自己没有中毒的情况下还和季舒容定下生死约定,由此可见南岳帝对摄政王已存在诛杀之意!

这等布局,着实精密阴狠。

但是到头来,这一切竟然被季舒容看破了,反而还将计就计来了这样的一出神不知鬼不觉的绝地反击!

就算南岳帝康复了,他也不会知道个中蹊跷,也根本抓不到季舒容的任何把柄。

南岳帝生病之事人尽皆知,害得他差点死去的人也是慕容思晴,慕容思晴作为龚烈亲王之女,也的确有谋害他的可能性。

而季舒容,这个真正的主导者,则是从头到尾都是以正面的形象出现。

就算南岳帝想要治季舒容的罪,也没有理由和借口。

相反,如果季舒容救活了他,他非但不能治她的罪,还要重赏!

一计接一计,环环相扣,缜密如斯,这个看似别被迫行动的少女,却在暗中掌控着一切,将皇上和龚烈亲王都耍得团团转。

谁是设局之人,谁是局中棋子,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揭晓。

这等心思谋略,这等胸襟果断,着实可怕!

季舒容,你到底是谁?

你真的是摄政王府那个无能的季大小姐么?

此时此刻,凤箫除了对季舒容的忌惮之外,内心也涌起了淡淡的悲哀。

因为这样的结果,也代表着他也是她局中的棋子而已。

和他一起探究医理,一起寻药,一起炼制药物……难道都是为了减低南岳帝的提防之心么?

思及此处,凤箫的心尖锐疼痛着,仿佛有人用针,一点点刺入他的心脏一般。

皱了皱眉,凤箫垂眸,俊美温润的容颜拢上了一层忧伤。

他很想问她,在她的心中,自己是否也只是她利用的工具?

但是,他又不敢开口,生怕自己听到肯定的答案。

此时凤箫才发现,原来她对他而言竟是这般有影响力,甚至超乎了他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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