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年前,他一人来到孟婆桥,坐在那桥边的一棵树下等她,他这一坐便是五百年。
“公子,你就算是坐个一万年,都没用的。”孟婆好心提醒。
他不啃声,一万年没用,那就二万年,二万年没用,那就三万年反正不等到她,他是不会罢休的。
不知是不是他的倔强打动了阎王,阎王竟亲自来找他,问他愿不愿意帮他看着狱门里面的那群鬼。
他一寻思,只犹豫了一秒便点了头。从此他便待在狱门里,管治着狱门。
狱门掌管着鬼的去处,若生前是好人,就会让他到孟婆那里领汤去投胎做人;若做过什么坏事,就让他到狱门里苦役一段时间,然后再去投胎;若做过十恶不赦之事,就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投胎的机会。
可二千年过去了,他面见过无数只鬼,就是未瞧见过她。他曾发过誓,若有一天见着了她,一定先将她抓来成婚,永生永世都做一对白发夫妻。而今,他做到了。只是她好像还有事未完成,阎王也不肯告知,没关系二千年都等了,再多等些时日又何妨?
夜幕降临,夜上书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景宸宫。宫里烛火通明,好似在等待着谁。
夜上书推门而入,瞧见慕长琴正在安慰小满,顿时开怀一笑,她精神了许多,他自然高兴。
“皇上,奴婢先退下了。”小满听见有脚步声,便抬起泪眼来,一看来人是皇上,便立马离开慕长琴的怀抱,规规矩矩站起身来,行礼退了下去。
“感觉如何?”夜上书坐到慕长琴的旁边,许是刚刚才沐浴完,夜上书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好很多了。”慕长琴脸红道。
“一定要按时吃药,知道嘛?”夜上书将她揽入怀中,温柔道。
“嗯。”怀中人轻轻点头。
“夜深了,睡吧!”
夜上书吹了烛火,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日慕长琴醒来时,夜上书早已经离开了,她叫来小满为自己梳妆。
“小姐,方才箫姑娘来找过你。”小满边为她梳头边说。
“找我?”慕长琴随口问了一声,“知道是什么事嘛?”
小满摇了摇头,放下梳子,“好了,小姐。”
慕长琴看了看,今日的妆容淡雅许多,比较符合她的气质。
“长琴。”随着声音的传入,箫九莲踏门而入。
“听小满说你找我?”慕长琴起身回应。
“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身体好些没有,我端了莲子汤,你趁热喝。”箫九莲说着,喜儿端着莲子汤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这身体并无大碍,再加上皇上让太医调理,现在自然是无事。”慕长琴笑着回应,古城曾提醒过她,这箫九莲接近她有图谋不轨之心,一而再再而三让其提防。
看着她脸上僵硬的笑容,慕长琴还是将莲子汤接了过来,“肚子有些饿了,正好用来解饿。”说着便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好吃嘛?”箫九莲僵硬的表情得到缓和。
“好吃。”慕长琴吃了几口,抬头望了她一眼,又低头去将其吃了个干净。
“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如何?”箫九莲向喜儿使眼色,示意将碗端下去。
“我正好想出去转转呢,躺了几日,感觉身子骨都要散架了。”慕长琴依旧保持笑容。即使箫九莲是怀着一颗不轨之心接近她,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走吧!”箫九莲脸上的笑浓了几分。
“小满,你就不必跟来了,这几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慕长琴看着小满那张恢复了些许生机的憔悴脸庞,目露心疼。
“是,小姐。”小满目送她们离去。
“你是如何中毒的?”两人一左一右,朝着御花园驶去。箫九莲好奇问。
“说来话长。”慕长琴微微叹气,显然不想多提。
“阿古,你到底去哪儿了?”古城的突然离开,让她觉得很不适。
慕长琴朝远处看去,一抹红色的身影正缓缓向她们驶来,等她盯眼看清楚时,吓得不敢再往前走,来人是皇后娘娘。
曲青看见慕长琴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先是一惊继而转为平静。
“参加皇后娘娘。”箫九莲和慕长琴同时行礼。
“起来吧!”曲青俯视她们,恨不得将其碾碎。
“谢娘娘。”
曲青手轻轻一松,丝帕掉了下来,正好掉在慕长琴的脚底。
“还不快帮本宫捡起来?”曲青厉声呵斥慕长琴。
“是。”慕长琴明白她是来找茬的,但也不敢说半个不字,便顿下身来,将其捡起递给她。
箫九莲站在一旁不啃声,她像一个冷眼旁观的看戏人。
“哎呀,都脏了,不要了。”曲青用手捉住丝帕的小角,接过又嫌弃地扔回了原地。
慕长琴愣愣看着,心头涌上一阵难受。她看着刚被捡起的丝帕又重新扔回地上,只是抬眼笑对着她。
“妹妹,你这死而复生的本领可真是高啊!”曲青嘴角划过一抹邪笑,好像是在告诉她:那只兔子是本宫的,想要至你于死地的人也是本宫。
慕长琴掩住眼底的诧异,赔笑道:“这不是本领高不高的问题,是我该不该死的问题。”
曲青脸一黑,在心里对她说:你说你该死不该说,竟然敢跟我争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娘娘,若是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慕长琴看着她脸上的黑线,轻轻一笑,像是在挑战她的权威,但又有点像是表现的无所谓。
后面的箫九莲意识到戏快要演完了,便同慕长琴一起行了礼,两人结伴而离。
“哼!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去,走着瞧!”曲青望着那抹倩影,将丝帕踩在脚底又狠狠跌了几脚,这才得到解气般离去。
古城躺在床上,感觉身子渐渐有了力气,那狱王果然没有骗她,这安乐宫阴气重,是个疗伤的好地方。
她静静闭上眼睛,听着门外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唇角一咧,“终于回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