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海？”
自己口中喃喃着如此问题。
“因为这颗星球上的一切都起源于海洋，‘境界线’是万物起源与终结的象征，所以与‘境界线’接轨的地方便是海洋。”
背后的少年如此回答，他手上也握着一方块，那方块在他手中散发着耀眼的虹光，身后的少女则是静静地眺望着远方的水面，不发一语。
“为什么这里会连接着‘境界线’，而且火山内部为何会有如此庞大的空间？”
自己无法理解，在理论上应该毫无瓜葛的两个平行空间，竟然会在这里如同螺旋一样纠缠在一起，甚至在这里产生接触……
“非也，并非这里连接着‘境界线’，而是‘境界线’在这里与这个时空产生了交错，换句话说现在这里连接的正是‘境界线’所处的时空，我们仅仅花了几步就跨越了理论上绝对无法穿过的时空之壁……这是十分美妙的事情，余认为你能理解这份天赐之美，因此才带你来到这里……结果还是余想多了吗？”
少年听到胧月的话语后发出一声长叹，胧月忽然注意到自己脚边的海面下沙子似乎有塌陷的迹象，在她开口求助前少年伸手将她拉出，引着她走回少女身边，同时对面前的大海咆哮，“所有的惩罚由余承担，余乃一切欲望之肯定者，余乃原罪之背负者！”
周围的海水开始翻腾，一阵阵的波浪向着岸边拍来，少女看着渐渐褪去的海岸线轻声叹息，“退潮了吗？这里的链接也要断开了——龙刃，快点出来！”
刚才阅读的信息中也有面前少年的资料——因为这些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所以“境界线”就将全部资料写入了自己脑中，虽然那剧烈的头痛让自己几近晕厥，但是听见少年刚才所说的话语之后身体状态似乎稍有所恢复……胧月借用身旁少女的肩膀撑起身子，看着海水渐渐将少年所吞没。
似乎伴随着整个过程，自己脑海中写入的资料也渐渐消失——胧月动用起残存的脑细胞进行思考，但是少女在一旁用柔和的天籁之音直接告诉自己答案，“因为之前的所有情报都是强制写入，带给大脑的负担过于巨大，若是长期保持与‘境界线’的接触就会被其侵蚀灵魂——拉普拉斯恶魔是存在的，但是唯有那个人，他是特殊的存在，刚才看过他资料的你现在还能理解吧？”
没错，如果用现代词语描述，那家伙的存在就是整个星球的bug，因此胧月能理解少女口中所说的一切，不过那也仅仅限于“现在”，数秒或者数分钟后，不再拥有这段资料的自己将会将这里的一切忘记……
“胧月姐，您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
菲娜看着在病床上缓缓睁开眼睛的胧月，关切地问道，“刚才您的心电图……”
“上面显示我有一段时间心脏处于停止跳动状态吗……不必担心，那就是我之前说过的惩罚，而且那个也不是现在才有的毛病，没有大惊小怪的必要。”
胧月脸上看不出任何生命停止迹象，纵使她刚才的心电图的确恐怖到了渗人的地步——并非她所说的停止跳动，而是她的生命在“停止”和“继续”反复摆动，若是用更为形象点的话来描述，那大概是在“死与生”之间不断徘徊。
“胧月姐自从和……”
沉默不语凌仙尘刚想开口，却发现周围聚满了好奇围观的学生，胧月看着那些面容长叹口气，“无限和零，这就是我生命的状态——因为长时间接触‘境界线’，我的体内吸入太多那里的空气导致细胞发生变异，也就成了现在你所见到的这个样子……当然如果没有你将我拉出来的话，恐怕我就要同化在那片海洋之中。”
她这句话的对象十分明确——那就是分开人群进来的卡珊德拉。
“克劳德会长，胧月姐这个状态您清楚吗？”
菲娜脸上表情有些严肃，卡珊德拉见状拍了拍手让周围学生先行离开，关上医疗室的房门，“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让她在这里接受治疗——她的状况若是只在这里我还能做到情报管控，如果出去了恐怕更多人想要将她作为研究样本吧？”
说到这里她长叹口气，坐在病床边伸手握住胧月，“因为遭遇袭击而导致生命状态波动到这个状态真是危险，我将我的魔力分你，你不要乱动。”
绿色的光芒从卡珊德拉身上泛起，在这光芒下就连凌仙尘都感觉到内心的平静，卡珊德拉缓缓开口向两人说明胧月的状况，“胧月小姐说过自己如同在‘生与死’间转换其实并不准确，这种状况的便是所谓的‘时空偏移症候群’——通常发生在时空旅行者身上。”
“时空旅行？”
凌仙尘和菲娜听到这里面面相觑，喃喃重复着同一个词语，卡珊德拉一脸惊讶地望着胧月，“难道您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们吗？”
“觉悟不够的人，没有必要知晓真相。”
胧月语气平静地说完，将话题丢给卡珊德拉，“不光是他们，你也一样——那个时候没有触碰的只有你一人吧？”
“是啊，您说的我无法反驳，但我希望您记住一点——我并非是觉悟不够才不去触碰，而是完全没必要触碰，因为那些东西我和他都曾亲身体验……所以那上面的记载不会令我们陷入癫狂，因为我们早已知晓真相。”
卡珊德拉说完向胧月行了一礼，“您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这里的所有开销都会算在我的头上，请安心——在这里没有人敢袭击过来，有时间再聊聊概念武器的话题吧，我觉得他会很高兴。”
“真是辛苦你了，有时间的话，代我向‘少年’问个好吧。”
胧月轻轻点头，目送卡珊德拉离开治疗室——似乎是卡珊德拉的震慑力，之后除了医生与护士之外，再没有学生进入这间治疗室……直到三天后某个人的出现。
“真是抱歉，余本应该早来这里探望。”
黑袍男一进门便开口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