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溪看着他的眸子不觉热了起来，手指渐渐收紧。
“现在交换戒指。”牧师见婚礼已经这样了，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道。
小汤圆穿着合体的西装，瓷白的面颊上挂着笑意。头发被打理过，还缀着洒落的花瓣和金箔。整个人漂亮的像是小天使，拿着婚戒走上来。
厉慎行取过。
从里面取出女戒，白若溪看见那熟悉的花纹。眼眶不觉更热，她伸出手。厉慎行抬眸看了眼她，“别哭，以后都别哭。”
白若溪吸了下鼻子。
冰凉的戒指碰瓷到皮肤，随后完全套住手指，厉慎行嘴角微微勾起，“套住了就是我的。”
白若溪顿时觉得好笑。
她取过另一枚戒指。
指腹能摸到戒指里的刻痕。
好似那刻痕一直熨烫到了心脏了，她重复着厉慎行的话道：“套住了就是我的。”
厉慎行朝她伸出手。
白若溪嘴角轻勾。
目光专注地将戒指往他无名指套去。
忽地男声响起，“等等。”
众人拧眉看去。
只见赵子易站在红毯尽头，他腿像是受了伤。走动时一瘸一拐的，动作看起来很滑稽。但是走到却不慢，一身西装似乎都磨了起毛，和着华丽的大厅格格不入。
“若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父亲死的细节吗？我告诉你。”赵子易道。
满厅哗然。
戒指落地微弱的“叮当”在这片哗然之中，引不来任何人的注意里。包括白若溪，她眼眶通红，声音沉冷，“你说什么？”
“当年害死你父亲的人，不是我，另有其人！”赵子易盯着她道，“你杀了阿银，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你，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对吗？”
“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
白若溪没注意到厉慎行弯身捏起戒指。
“谁？”她下意识问道。
赵子易目光扫过满厅的宾客，目光转向白若溪，“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不是在这里，也不是现在。”
“谁？”白若溪重复道。
她迈下来。
沉重的裙摆拖曳着，让她根本走不快。但她却很坚定，浑身气势好似地狱火中的罗刹，目光凶狠地盯着赵子易，“告诉我，是谁！”
一只手搭上她肩膀。
白若溪全然不觉。
“我说了不是这里，也不是现在，你想要知道……”
赵子易的声音戛然而止。
人群中爆发出尖叫声，谁也没想到，看起来那么纤弱的白若溪，只单单一只手就捏住赵子易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
“我要知道是谁！”她一字一顿地道。
手掌不断的收缩。
赵子易面孔因为缺氧，已经泛起紫色。他竭力去掰白若溪的手，却感觉她的手有如钢铁，半点不动，“你，你跟我，跟我走！”
他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我就告诉你。”
“我，我死了，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
白若溪手一松，赵子易滚落在地。他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不自觉地拉远和白若溪的距离，狼狈的好似一条丧家之犬。
“你跟我来。”赵子易缓慢地爬起来。
白若溪拖着巨大的裙摆，朝外走去。
霎时间周围的议论声更大。
白若溪却浑然不知，她双眼赤红。脑子几乎不转，怎么可能。她恨了这么多年，父亲竟然不是赵子易杀得，太可笑了。
“若溪。”厉慎行的声音响起。
白若溪的神智回归。
她回眸。
只见厉慎行捏着戒指，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白若溪恍如醒来，她弯身猛地一扯，大片欧根纱掉落。现场的哗然声更大，白若溪却浑然不觉。
她大步走向厉慎行。
取过戒指，正要给他戴上之时赵子易大喊道：“你会后悔的！”
白若溪手一顿。
赵子易面若癫狂，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笃定道：“你一定会后悔！”
白若溪却粲然一笑，将戒指推进到底。继而垫脚吻了吻厉慎行，“我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就是我父亲领着一条狗回来问我可不可以收养时，我心软了。”
“自此再也没有！”
“包括现在。”
厉慎行将她彻底揽入怀里。
白若溪昂头和他接吻，唇齿间有了血腥味才松开。她大步同着赵子易走出去，教堂内瞬间掀翻了天。厉母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若溪的背影，“她怎么能走？”
“会回来的。”
小汤圆抱着厉慎行的腿，“什么时候？”
“三天。”
他只给她三天的时间，之后再不会多。厉母瞪大眼睛看着他，难以想象他竟然纵容着白若溪这种行为，“你知不知道，你们是在结婚！”
她就这么走了。
简直就是在打厉家的脸。
谁也没有注意到苏念汐嘴角的笑容绚烂又明媚。
“厉家的脸都丢尽了！”厉母吼道。
厉慎行垂眸转着手上的戒指，“已经礼成。”
“胡闹，你这是。”厉母瞪着他道，“你们都是在胡闹。”
厉慎行道：“白老爷子是她唯一挂念的事了。”
“母亲，送人走吧。”
厉母气的脸色涨红，半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回眸只见满厅的宾客已然起身，她无措地看了厉父，却发觉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端坐在位置。
顿时更加郁结。
这都是什么事。
这场婚礼，他们可是准备了一个月。可是这婚礼开始有半个小时吗？新娘子就跟人跑了，这简直就是打他们厉家的脸。
“伯母，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想想怎么处理吧。”苏念汐走过来。
厉母盯着她的腿，霎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的腿好了？”
“已经好了。”苏念汐轻轻一笑。
厉母忙不迭地点头。
转眼看着满厅的宾客，又觉得头疼。看了眼不在意的厉慎行，顿觉得心中更加郁结。家里的两个男人，一个满不在意，一个神神道道。
简直让她觉得头大。
“不如先送各位宾客离开？”苏念汐道。
厉母这才像是找到了自己要做什么，握住苏念汐的手道；“好。”
她也没脸留着大家在这里看他们厉家丢脸。
简直就是胡闹的没边了。
原以为白若溪会安分些，谁知道竟在婚礼上闹出个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