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时候，她心里竟然会生出几分眷恋来。
真是可笑。
竟然对伤害自己的人生出眷恋，那不是下贱还能是什么。
“你们是谁派来的？”厉慎行大步走上前。
艾伦也撑着地面艰难地站起来，但是刚刚站稳就吐出一口血来。白若溪看着他面色苍白的样子，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扎了下。
对于艾伦的信任不觉间又增加了许多。
她转眸。
只见周雪晴面对着厉慎行像是有些畏惧，她垂着眸子恭敬地道：“厉首长，现在我们无权告知你这些消息。但我保证，白小姐不会有事。”
厉慎行冷笑一声，“你拿什么向我保证？”
周雪晴浑身一颤，她眸中里闪过一丝暗色。霎时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嘴唇不觉抿了抿道：“这是我们的命令。”
“我不管你有什么命令，现在滚开。”厉慎行道。
没等周雪晴开口，其余的人纷纷往后退去。这个景象看的白若溪觉得好笑，但是周雪晴就不觉得好笑了，她脸色极其难看。
许久后才挪着步子和其他人一样往后退去。
“妈咪。”与此同时，嘶哑的声音响起。
而同时脆生生的声音也响起，“姐姐。”
白若溪不觉有些恍惚。
她眸光动了动。
“靖程偏要过来，我拦不住。”霍震霆在旁侧说，“他很怕你不告而别，以前他母亲就是……”
看着站在不远处眼眶有点红的霍靖程，白若溪心里有些软。她唇角动了动，霍靖程就冲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
“姐姐。”霍靖程奶声奶气地道。
白若溪轻轻地应了声。
“不可以走。”霍靖程道，“你说了要道别的。”
白若溪蹲下身，“不会走。”
她抱起霍靖程，霍靖程有些依恋地靠在她脖颈处。白若溪垂下眼眸，不知为何心里还是觉得烦躁。她眯了眯眸子，终于忍不住转身。
只见白靖泽站在三米开外。
分明他身边有很多人，但是白若溪却觉得他格外的孤单。他眼眶有点红，睫毛上像是沾了泪水。嘴巴抿着，身上有种成人和小孩的混合感。
让人对他很放心。
不像霍靖程，就是个马马虎虎的小笨蛋。一旦不好好看着，就会迷路，但是白若溪的心里仍旧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担忧。
“妈咪。”白靖泽眼眶越来越红，“你不要我了吗？”
白若溪的心恍惚被什么东西刺破。
但是下一秒冷静就恢复了，只见厉母颇有几分紧张地走到白靖泽身边。像是在说只要白若溪想要带走孩子，她就会拦住。
“抱歉，我不记得你。”白若溪道。
她话语一出声，白靖泽的眼泪就滚了出来。霍震霆见状道：“念念走吧。”
白若溪有点恍惚地朝外走去。
厉慎行作势上前。
但摇摇晃晃的艾伦又一次挡在他身前，两人拳拳到肉。宾客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霍震霆扶着白若溪上车。
霍靖程连一小会儿都不肯厉害白若溪，他用力地抱着白若溪的脖子。脸颊贴在她脸上，含含糊糊地道：“姐姐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白若溪道。
但她眼底的情绪却根本无法掩饰。
白靖泽的目光来来回回在她眼前浮现，让她的心根本无法平复。那个目光她似乎在哪里看过似的，让她觉得整个人的灵魂都缺失了。
她要找的是这个吗？
“艾伦他……”
霍震霆的话还没说完，白若溪就下意识道：“他不会有事。”
车子到达霍家，白若溪走出车门。
“是……”
霍震霆话语开了个头，白若溪就有些漠然地道：“我要去休息了，麻烦不要打扰我。”
“好。”霍震霆仍旧担心她，缓步走在她身后。
白若溪心底不觉浮起几分厌烦，她转身，“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如果想要其他的关系，合作可以随时中止。”
霍震霆连忙顿住脚步，“我没有这个意思。”
话虽这样说，但他眼眸中的情绪根本无法遮挡。
但白若溪无心理会他，她近似跌跌撞撞地朝楼上走去。整个人陷入柔软的被子里，却全然不能让心平静下来。
白靖泽那孩子……
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白若溪阖上眼眸，她用力地按住太阳穴。而此时的宴会厅仍是一片狼藉，艾伦晃晃悠悠地直起身。脸上到处都是青紫的痕迹，“你别想再靠近她。”
厉慎行用力地阖上眸子。
“你走吧。”他道。
艾伦踉跄着朝外走去，脸上带着笑容。仿佛胜利了一般，厉慎行却是颓然地倒地，全然没有顾忌尚未立场的宾客。
白靖泽也小声的哽咽着。
厉母一时间只觉得手足无措。
好似过了许久，又好似只是眨眼一瞬。厉慎行起身，他眸光中空无一物。唇角勾起个嘲讽的笑容，“都散了吧。”
所有宾客像是这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瞬间朝外涌去。
厉慎行伤的也不轻，抬脚就是钻心的疼痛。但是他面上不显，只有额头渗着薄汗，也就无人知道。他走到白靖泽的身边，伸手抱住他。
白靖泽没吭声。
厉母站在一旁，莫名地有些想哭。她并不能切身体会他们的痛苦，却觉得心都快要搅碎了。
“妈咪不要我们了。”白靖泽呜咽着道。
厉慎行摸了摸他脸上的泪水。
额头抵着白靖泽的额头，嘴角挤出一个不大像是笑容的笑容道：“她只是不记得了。”
“不是不要你。”
白靖泽哽咽着。
厉慎行眼眸恍惚起来，是啊。白若溪只是不记得白靖泽，可她对他呢？她还要他吗？如果当时他在，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
“慎行。”厉母小声道。
厉慎行眼眸动了动，他抱起白靖泽。走向还在台上的苏念汐，“抱歉。”
“你对念汐的伤害是一句道歉可以解决的吗？”苏母忍不住吼道。
厉慎行垂下头仿佛没有听到苏母的话，“她没事，我们的婚姻就不算作废，抱歉。”
话落他转身走出去。
苏念汐只看着他的背影。
直到厉慎行快走出去，她才厉声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