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涵风在安特卫普的路易斯集团总部逗留了三天三夜……
他明知道我在这里出差。
我们彻底闹翻前,是我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尚发布会结束后,我要去路易斯总部出差一段时间,可能短时间回不来。
当时他还暧昧地对我说,如果我长时间不在国内,他会想我……
可是,他现在亲自来了这里,和我相距如此之近,却完全没有想见我一面的意思……
完全没有。
我还纠结在自我情绪里,无法自拔。
想过这些之后又想,是啊,你早已经是他的过去式了,要他主动想着来见你,凭什么?
他现在身边时刻有佳人再侧,还会想到你吗?
你在哪里,和他距离多远多近,又有什么分别?
想过之后,我有些嘲讽自己似的冷笑了几声。
虽然心里发狠的想了很多,但我不得不承认,哪怕江涵风再绝情,我心里仍然想见他一面,我仍想亲眼看看,这段日子里,他过的是不是真如别人口中说的那样好,那样冷酷无情。
虽然现在江涵风不在安特卫普,但他在布鲁塞尔,相距不过一小时的车程,想要见到江涵风,其实很容易。
只是,我现在有点麻烦。
我被禁足在安特卫普,虽然去布鲁塞尔不是出国,但毕竟不是同一城市。
我打电话给律师,向他询问,我只想开车去布鲁塞尔,大概逗留半天左右就回来,这样会不会受到处罚。
律师在电话那边有些疑惑,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雅克先生已经和他的律师商议过,最近几天就会重新定义我们之间的官司,或许不出一个星期你就能解除禁足,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冒险违规呢?
一旦被查到或是恶意举报,对我们的法律进程都是不利的……”
律师在那边劝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沙哑而冷傲的声音打断了,那声音问:“是辛然?”
我刚还在想,到底要怎样向我的律师解释,这个看似有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毕竟这说起来有点复杂,还涉及到我不愿提及的私事……
想不到,他现在就在威廉家里。
电话那边窸窸窣窣了一阵,电话就被律师转交到威廉手里。
“你竟然还惦记着去见他一面?!”威廉的声音,在冷漠中多了一丝怒意。
“嗯。”我诚实地应。
“这就是你经过一晚上,深思熟虑的结果?”威廉又问。
“是,我决定了。”在他的追问下,我反而更加坚定起来。
“呵,哪怕到时候哭的死去活来也不后悔?”威廉说话一向逆耳,这次的更是直白。
不过我想我也可以预见,威廉说的并非危言耸听。
我去见江涵风,可能为的就是最后一场歇斯底里,死去活来的痛哭,然后真正死心……
“不后悔。”我说着:“我打电话来,就是已经做了决定,我想向律师咨询,一旦我私自离开被发现,会有什么后果。”
“……”威廉本还想说什么,最后顿了顿,叹了一口气。
还不等我再问,电话就被威廉挂断了。
过了几分钟,我再给律师打过去,他接起来说,威廉说亲自过去找你,这件事你们商量吧。
威廉亲自找我?
电话刚一挂断,就听到了不耐烦的敲门声。
Mary赶忙过去开门,威廉一米九的身高,严严实实挡在门口,怒视着沙发上的我。
“你也知道,一旦你私自离开安特卫普,被发现后会有麻烦?”他走进来,严声问我。
我自然是心虚的,但还为自己辩解着:“是,不过我会尽量做的小心些,而且我自己开车过去,不经过安检,我会尽快赶回来,前后不超过半天时间……”
我越是解释,就越是心虚。
因为威廉看我的目光,带着抓贼之后的审问态度。
“一旦被人举报呢?管你做的有多谨慎?”威廉反驳。
“谁会去举报我呢?”
“我!”
他大步逼近,巍然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语气不悦。
我知道他是开玩笑,但却不是很明白,他到底在气什么。
从昨天开始他就是这个态度,如果他是以朋友的身份关心我,认为我不该再在江涵风身上浪费感情,他的这种情绪,明显已经越过了普通朋友的界线……
但我不敢多想。
“那场酒宴,明天晚上七点钟开始。”
两个人各自在对面尴尬了一阵,威廉先打破沉默说道。
听他提起酒宴的事,我竖起眼睛,认真地听,不知威廉后面想说什么。
“不是谁都有资格受邀的,你以为你冒冒失失开车过去,就能见到你想见的人?”他冷声问我,还故意在语气里带上了轻蔑:“还是你打算蹲守在门口,等酒宴结束,扑上去拦住他?
明晚出席酒宴的都是些什么人?酒宴内外有多少严密的安保措施,你想过吗?你这种鬼鬼祟祟守在门口的人,会直接被带去盘问,到时候你不仅见不到想见的人,还会被查出身上背着未完结的案子,会被直接扭送回安特卫普,这样,难道还需要人去举报吗?!”
威廉一口气说了很多,几乎没有喘息。
听过之后,我知道他分析的都对,比我更细致,我泄了一口气,原来,我连走进去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威廉还没发泄完:“而且你以为,就算你能在外围守一晚上,就一定能等得到他人?这种酒宴,有多少人会在结束后直接回家?”
看着威廉不满的目光,我懂他的意思。
是我太鲁莽了。
这种阶级的酒宴,这些商界人士觥筹交错后,很多都会直接宿在酒店高层,这是大家不必说穿的潜规则。
我可能等到天亮也等不到江涵风,更不知他什么时候,乘什么车子直接从酒店离开。
“是我考虑不周……”我蔫了下来,声音低微,只是心底里那个不甘心的声音还在坚持,无法安抚。
威廉倚在沙发上,白了我一眼,冷冷道:“我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