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气凌人，侵袭入脑，叶子襄以往也见过几个实例，但如这起案子中一样耸人听闻，诡奇近妖的，却还是第一次。
他坐在警察局的小会客室里苦苦思量，搜索着脑内相关的储备，他平日虽然读书甚多，什么都知道一点，可惜并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好办法。
那名小警察都变僵尸了，总不能让他学茅山道士打僵尸吧？
想到茅山道士，叶子襄心中一动，记起一位欠了他人情的熟人。
也不是别人，正是上回把他和肖文静拖进福音小区一案的郑吉，那案子牵连出林教授，又间接害得肖文静被徐家人绑架，郑吉心中有愧，来医院看过一次昏迷的肖文静，坦言他又次了他们一次人情。
人情总是欠来欠去才能变成交情，相比初识，叶子襄现在对郑吉亲近、随意了许多，也不管两人相隔大半个中国，既然想到他，立即便拿出手机拨打他的号码。
电话刚接通，听到郑吉“喂”一声，会客室的门在同时间朝内撞开。
叶子襄应声回头，看到一位大学生模样的年轻警察，比变成丧尸或者僵尸的小马还要稚气几分，憨憨地道：“叶同学，我们张队长叫你到解剖室去。”
应该是关于第七具尸体的尸检，叶子襄点点头，和郑吉打声招呼再挂断电话，站起身跟在小警察身后。
在叶子襄认为，其实人都已经死了，怎么死的可以缓点再查，此刻应该尽快消灭建筑工地上的煞气源头才是正理。但警方显然不这样认为，他们对命案极端重视，封锁了十三楼和那堵异墙，他就算再急也不可能冲上去当着众多双眼睛作法。
暴力机关的政府公职人员可都是无神论者啊！
叶子襄面上不显，心里头杂七杂八思索良多，随着那小警察脚步不停地往楼下走。珠海市公安局现大楼是旧大楼改建，地上五层地下两层，不过两层楼的距离温差却接近五度，叶子襄打个激灵，皮肤表面浮起一层小疙瘩。
小警察把他领到地下二层，这里的墙面班驳，露出厚重的灰黑色，看结构竟是年代更久的防空洞改建，叶子襄站在走廊上左右一望，幽洞深深，大白天点着灯也驱不散寒意。
走廊两侧各有五扇门，上半截嵌着玻璃，他打眼扫过发觉第三道门后有人影晃动，不等小警察催促，抬脚先走了过去。
刚走到门边，头顶的白炽灯闪烁了两下，灭了。
“啊！”小警察惊呼了一声，似乎还原地跳了下，硬底皮鞋敲在水泥地板上发出闷响，叶子襄的眼前还有红色的光烬，本能地循声转向他。
与此同时，离两人最近的那道门打开了。
叶子襄急回头，眼睛在这片刻间适应了黑暗，他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白色轮廓，像是躺在金属台上身披白单的尸体，旁边盘膝端坐了一位大和尚，褐黄色的僧衣，也没有披袈裟，双手合什虔诚地低声念诵。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莎婆诃……”
他念的是《往生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