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着越是得意,自己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苏乔越想越得意,忍不住便要在榻上打起滚来。

“主子当心撞着。”青溪连忙让篱落把榻上的小桌子搬开,颇为不解,“主子何必这么开心,白留下一个麻烦。”

“你不懂。”苏乔抱着枕头,侧躺在榻上,眉眼间都是笑意。

青池带着沈菁纹,并非真的只是“安排个住处”这么简单,虽然自家主子并不把她当成奴仆,可她的身份如此,即便是优待,也只是能单独住一间屋子。

其他的,包括王府的规矩,北苑乃至整个王府的环境熟悉,每日该做什么等等......

伺候的事,要看苏乔的安排,便是学,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学得好的。

只是光是认识府中各处由谁负责,便花了不少时间。

苏乔也知这种事一时急不来,乐了一下午之后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中了毒。

要是熬不过这几日,还学个什么功夫。

当晚,苏乔要睡下时,秦长淮来了。

来的不止他一人,还有一个胡须极长的人。他面若老翁,一头长发却乌黑油亮,令多少女子艳羡不已。

苏乔临时被告知有客,匆忙穿了衣裳,还有些茫然。

看看客人,又看看秦长淮,实在不知该怎么称呼,正要问,秦长淮便开口:“这是魏陶姜,号称‘无所不医’。我叫他来瞧瞧你的病。”

秦长淮笑道,把人拉进怀里坐着。

魏陶姜的嘴角抽了抽。

但凡有本事的,都有脾气,需要人捧着、哄着,心情好了,才肯做事。

魏陶姜也是一样,哪个请他看病,不是小心着伺候,斟酌着说话。

要是换了旁人,敢这么说,他一早便拂袖而去,什么也不管了。

偏生是秦长淮。

只得暂时忍下这口气,道:“请侧妃将手伸出来。”

苏乔正要照做,秦长淮却握住她的将伸出的手臂往回收:“药枕。”

“我诊脉,从不需药枕。”魏陶姜道,便是没有药枕,他诊治出来的病症,也半点无错。

“那是别人,没药枕,乔儿的手不舒服。”

“......”魏陶姜沉默着把药枕掏了出来,往桌上一扔。

那药枕也不知多久没用过了,竟还有一股子霉味,秦长淮已皱眉,转头吩咐道:“寻两块厚一点的帕子来。”

青池会意,拿了帕子折了两折,放在桌上给苏乔垫手。

秦长淮还是不让苏乔伸手,拿了块手帕,搭在苏乔腕上之后,才让魏陶姜诊脉,似乎没听见魏陶姜磨牙的声音。

折腾半天,魏陶姜终于得以诊脉,苏乔兴奋了一天,此刻困劲上来了,昏昏沉沉的,头靠着秦长淮肩膀,便迷糊了。

双眼似睁微睁,依稀听见魏陶姜说了些什么,想打起精神去听,却听不真切。

“秦长淮,你别太过分!”魏陶姜猛一拍桌子,吓得苏乔清醒了不少。却见魏陶姜怒气冲冲,气得胡须都炸起来几根。

“叫你小点声,把乔儿都吵醒了。”秦长淮冲苏乔一笑,温声道,“再睡会儿吧。”

“怎么了?”苏乔迷蒙着双眼,下意识地往秦长淮怀中蹭了蹭。

“人命关天,不过一丸药罢了,何必这样小气。”秦长淮把人搂得紧了些,颇不满魏陶姜的激烈反应。

“一丸药?你可知当初耗费了多少功夫,才从疯子那换得一枚雪顶浆果?那果子十年不见得结一次,如今越发的稀少。叫我去哪寻?”

“不过几个果子,我去疯子那要便是了。再不成,派人去雪顶守着,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一结了果子,摘给你便是。”

“说得简单,哪有这么好守的?雪顶之上温度极低,时常伴随着风雪,柴火也能打湿。没有火源,水凝结成冰不得喝,食物也吃不得——这些姑且不管,便是在那冻上个几夜,便会活活冻死。再者,凡是珍宝,必有异兽守护,你可知是什么?”魏陶姜越说越激动,苏乔却越听越糊涂。

不是在给她看病吗?在说些什么呢,一会儿浆果一会儿疯子的,怎么又扯到雪顶去了?

“魏陶姜,这药,你给,还是不给?”秦长淮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微沉。

魏陶姜咽了咽口水:“不给!”

说罢,拔腿就往外跑。

苏乔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得魏陶姜嚎上了:“你你你松手,君子动口不动手听见没有?再不松手,我便扎你风池、鸩尾、气海三穴了,这三个可都是死——穴!”

话没说完,就被周福给扔了进来。

见自己反正逃不过,魏陶姜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咬牙一闭眼:“药没有,命有一条,你要就拿去!”

苏乔被这泼妇撒野的架势给弄懵了——她哪里见过这些,以前便是与谁有了矛盾,好歹都端着,嘴上说几句刺几句。整个王府最野蛮的就是她,会拍桌子打人。

可即便是她,也做不出这满地打滚的事。

秦长淮似是习惯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问:“乔儿,你可见过药箱是什么样的?”

苏乔望了地上明显僵住的魏陶姜一眼,配合地摇了摇头。

“一会儿给你寻个药箱来,你不是一直想试试,自己配药吗?”

“秦长淮!你、你、你卑鄙!你歹毒!”魏陶姜跳了起来,指着秦长淮憋了半天,却只憋出这样两句话。

苏乔当即就不乐意了,凭什么骂秦长淮?还用手指着,不懂得礼貌吗?

秦长淮却大笑出声:“无毒不丈夫,这可是你说的。”

魏陶姜没招了,只能可怜兮兮地扒着桌沿:“有什么冲我来,放过我药箱成吗?”

秦长淮不语,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很是沉得住气。

魏陶姜见实在逃不过,也只能认命:“我长年累月在外跑的,怕丢了,就放在疯子那的,明儿去取。”

“今晚便去。”秦长淮道。

若不是自己没功夫,魏陶姜几乎想跳起来与秦长淮打一架:“已经宵禁了,她中的毒要七日后才发作,不急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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