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菁纹怒不可遏，骂声就要破口而出，沈惜柔相对来说，情绪却是十分平稳：
“那将军要如何，才能相信草民所说的话。”
“当说，你们要如何，才能证实自己所言。倘或你们说的是实情，本王也不是不能向圣上求情，将此物赐予你们——倘或一开始便是假的，本王又何苦冒险？”
沈菁纹也知道秦长淮说的有道理，心中的怒气渐渐平息了几分，秦长淮看了一会儿二人的反应，又缓缓道：“在找到证据或者放弃之前，你们可以留在王府，需得安分守己。若是做了半点错事，本王定按律法惩治，绝不姑息。”
“多谢王爷。”沈惜柔屈膝行礼，她与沈菁纹一直站着——秦长淮没允许她们坐，自然是不能坐的。
在苏乔面前，她们尚可自由说闹，可秦长淮，却又是不同。
苏乔听到这，才知道该自己开口了，便唤了青池来：“叫上两个婆子，跟沈姐姐去取东西，让她去西偏殿，跟菁纹住便是。”
青池道诺，自引了姐妹二人去了。
直到有人关上了门，苏乔方才问道：“你怀疑她们不是沈家的人。”
“不。”秦长淮闭着眼，似乎有些疲累，“她们说的，句句属实。”
苏乔起身走到秦长淮身边，替他按揉着额旁双穴：“那为什么，又要她们去证明这些？”
“需要时间，这些时间，一是给疯子的，另一个，你没听说有人拿着钥匙？”秦长淮舒服地长叹了一声，笑道，“江湖上的家族，不少信奉图腾，将图腾纹在身上的也不是少数，这点本不可疑。若真只是沈家遭难后，传家宝四处流落，我也不是不可以做个顺水人情，毕竟这盒子圣上并不知晓，便是知晓了，也无大碍。只是——给你下毒的，和关押沈惜柔的，显然是同一拨人，能走小马场的路子，在临安城也是有几分势力。前些日子，我调查过沈惜柔被何人所卖，何人所买，竟半点讯息也无，这叫人不得不警惕。至少，也要先看看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才能下定论。”
“之所以让她们留在苏府，也是为着掌握她们的动向？一是不能完全排除这一切是她们自导自演。其二，万一她们找到了钥匙的下落，能够第一时间知晓。”
“是，我家乔儿变聪明了。”
“我本来也不笨。”苏乔扁扁嘴，见秦长淮眉头皱着，面色也不太好，担心地问：“昨儿又没睡好？”
“嗯，头又痛了，怕吵着了湘儿，便去书房睡了一夜，没睡好。”秦长淮道。
这几日，他能来北苑，都会尽量过来，哪怕有时候只是陪苏乔吃了饭便走。
昨儿他歇在胡湘儿那处，苏乔是知晓的，却不知他熬了一晚上。
若是早知道，便怎么也不放他去了。
“要不让魏先生给你看看，开两副药吃？”
秦长淮摇了摇头：“老毛病了，根治不了的。总不能去打仗了，也得随身带个药炉吧？”
“又要走了吗？”苏乔问道，她记得前世，秦长淮连着好几年都留在临安城的，直到世子三岁了，方才带兵出征——也是那一次，再没能回来。
在那之前，便是几次剿匪——却也是在胡湘儿生产之后了。
“短时间内是不走了，可这天下总不可能永远太平着。为将者，总是要上战场的。”秦长淮说着，睁开眼望着她，见她双眉微蹙，便十分地舍不得，哄道，“只是这次与高竹的战事告一段落，三五年内，也没什么大的战事了，我便在家中好好陪陪你，如何？”
“又不是只有两国交战才能用得上你，南齐国土广阔，时时都会出事需要兵马，只是你再带兵时，别事事冲到阵前，身先士卒是好。可一军不能无将，总该保护好自己才是。”苏乔忆起自己曾跟在秦长淮身边那短暂的时光，不由得惊心动魄。
秦长淮实在太过拼命，一场仗下来，他身上的伤，兴许还是最多的。
“好。”秦长淮知道苏乔是担心他，且战场上的事，也不宜与苏乔说得太多，便只是应了。
苏乔也明白，他嘴上答应得快，事到临头，该如何还是如何，心中不免就有了几分气闷。
秦长淮见状，连忙把人搂在了怀里，一面抚着她的背，顺着她的气，一面想着说些别的事，来转移一下苏乔的注意：“我听魏陶姜说，你的身子日渐好了，再吃几贴药，便没大碍了？”
苏乔点点头：“既然魏先生这么说，定然不假，只光是药方，魏先生都修改了十几次，也当是有成效的。”
只是苦了她了，早些痊愈也好，她也省得一日三顿的喝着药汁，舌头都快尝不出滋味了。
“那......咱们要个孩子，可好？”秦长淮道，苏乔惊觉自己衣裳已经被他解开，双颊通红，伸手推着他：“大白天的...你...你头还痛呢......”
“乔儿胡说什么呢，都快吃晚饭了，哪来的白天。”秦长淮说着，便去亲她，苏乔直躲，又躲不开：
“是、是该吃饭了，我饿了......”
“嗯，一会儿就能吃了。”秦长淮一面说，手上动作半分不停，吻上那唇，将苏乔未出口的话语悉数堵住。
然后？
然后两人哪里还有时间吃什么晚饭，苏乔险些连第二天的早饭也错过了。
这一次揭开了话题，秦长淮便十分醉心于“要个孩子”这件事，闹得苏乔现在一见了他就怕，不见却又想得很。过了好一段时日，惊觉沈菁纹许久没教自己功夫，留心之下，才发现她姐妹二人日日为了证据的事苦恼不已。
这日，她特地拦住了要出门的沈菁纹——她们得了秦长淮的特别允准，只要经过了苏乔的同意，便可出府，不必向别的人报备。
是以沈菁纹来说自己要出府时，苏乔便上去抱住了她的手臂：“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