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他接受牧南斋，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在他的认知里，女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像牧南斋这样成天抛头露面的算什么。
他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他做不到像喻元广那样坦然接受，这就是现在先帝一派所有人的想法，他们在敬佩牧南斋的同时，又十分地看不起她。
牧南斋抱着自己的腿窝在身下的小椅子上，整个人慵懒到了极致。
“我爹曾说过，做人就要肆意而为，若是连自己想要的都得不到，那就算白来这世上走一遭了。”她的眼睛亮亮的，带着灼人的光看向程泽山。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女子又如何，她们也不比别人差多少，凭什么这些男人就要看不起她。
在天界，女上神也不比男上神差多少，大姐雷厉风行，可比某些婆婆妈妈的男人强多了。
易洛陵看着自家小丫头那倔强的样子，叹息一声，当初他的母妃要是也能懂得自己去争取这个道理，或许就不会郁郁而终了。
他的母妃本就是如雏菊一般安静的女子，肯定不会做出与人争斗这种不符合她气质的事情。
程泽山张张嘴，他也没什么资本说牧南斋，这女子可是做了他们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牧南斋喝着自己的果酒，一言不发，她才不想和这个说不通道理的老头儿废话呢，说多了也是浪费时间。
“罢了，你回去吧。”易洛陵揉着眉心，摆摆手，他跟程泽山说不通。
这人就是不相信他，这让他也没有办法。
“谢陛下。”程泽山起身，泰然自若地坐了出去。
“切。”牧南斋撇撇嘴，但还是没说什么，这个别扭的老头儿，明明就是喜欢她，还偏要嘴硬，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程泽山走了，只是他以为的咄咄逼人并没有发生，那个被陛下宠在掌心的女子始终没有扬言要惩罚他。
比起自己无罪离开，他倒宁愿希望他们能找他算账，这样他还能用之前的理由来麻痹自己，告诉自己陛下就是被那个女子给迷惑住了。
重重叹了口气，他踏上回府的马车，心中却是一片迷茫，不知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皇宫内，牧南斋吃着葡萄，喝着果酒，好不畅快，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笑着起身，走向愁眉苦脸的某位皇上，伸手捏了捏他棱角分明的脸旁。
“你在怕什么？”她走的一步三晃，看样子像是喝醉了。
易洛陵伸手将路都走不稳的某个小丫头抱到怀里，狠狠揉着她的脑袋，“我不是怕，我是担心。”
“担心？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牧南斋不满地嘟起自己的樱桃小唇，她那任君采撷的模样让易洛陵喉头一动，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头轻啄一下，有迅速退开。
亲完后，他又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偷偷观察着自己怀中的小丫头，待看到对方早就睡着了后，失声笑了出来，他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子，抱着人回到自己的寝殿，跟某个早就不省人事的小丫头同床而眠。
翌日，牧南斋揉着自己的脑袋起床时，身旁已经没了人，她猜到易洛陵上朝去了，即使是花灯节，他们也不能休息，还真够惨的。
左右也没人在身边，她觉着无聊，起身朝外走去，轻薄的纱衣被风吹起，露出她光洁的小脚。
也不知为何，她很喜欢光着脚在皇宫内闲逛，尤其是她的脚踩在那些凹凸不平的石头上的时候，她总会觉得很舒服。
不过易洛陵不喜欢她这样子，所以她就总是趁着他不在偷偷这样做。
皇宫内挂着很多灯笼，还有很多花灯，小宫女们看着新奇，因为她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花灯，所以她们总是会指着花灯讨论哪个才是最好看的。
凤凰在凡人看来是很吉利的，所以做成凤凰模样的花灯也很多，牧南斋走在御花园中，就看到了很多凤凰图案的花灯。
她心中欢喜，就随手摘了一盏下来，端在手中细细查看。
小宫女们也不怕她，躲在一旁偷偷地笑，她们跟牧姑娘相处这么久了，这位牧姑娘从来都不会像别的主子一样随意打骂她们，这也让这些小宫女的胆子大了许多。
“好哇，你们的胆子真是大了，竟然都敢笑话我了，看我不打死你们。”牧南斋开玩笑地追了上去。
她身边的小宫女们笑着跑开，一群人玩的不亦乐乎，连她们最害怕的皇上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易洛陵下朝回来后就没看到牧南斋的身影，想着出来寻一寻，就看到她在这里和一群宫女嬉笑打闹，这一幕也是极美的。
他叫住了一旁想要提醒的太监，含笑看着这一幕，他还从来没从这些宫女的脸上看到这么开心的笑容呢，看来她们很喜欢柒柒呀。
这些宫女平时在他面前时都是唯唯诺诺的，哪里有现在这么鲜活。
“陛下，要不要奴才去提醒她们一下？”易洛陵身旁的奴才小声询问。
他总觉得这样着实是不合规矩，怎么能让陛下等着这群人呢。
易洛陵抬手，轻声说道：“不必，朕悄悄过去就好了。”
他想看柒柒的每一个样子，欢乐的、悲伤的、生气的，他都想要看，这样的场景他一辈子都不会看腻。
“咳咳。”太监不小心咳嗽了两声，引起了正在玩闹的一群人的注意。
“参见陛下！”
大家都看到了易洛陵，皆是诚惶诚恐地跪下，她们真是该死，竟然玩忽职守，在白日里同牧姑娘玩在了一起。
“易洛陵，你来了呀。”牧南斋扑了上来，粉色的纱裙在空中展开，像极了欲振翅而飞的蝴蝶。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扑过来，易洛陵忙小心将人接住，还不忘责备几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不穿鞋就往外跑，你就是不听。”
“嘻嘻。”牧南斋吐吐舌头，将头埋在易洛陵的胸口，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瞧着她这副模样，易洛陵也只得无奈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