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霍思远去到客房时,唐叔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张婶还在忙前忙后的收拾。

由于他的脚步声十分的轻,张婶一直都没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转身时才看了站在床沿的身影。

“霍”

刚开口想要说话的张婶,在话还没有完全的脱口而出时,就被霍思远给制止了。

他修长的手指放入双唇之间,做出禁言的动作,不希望唐妙纯被这声音给吵醒。

张婶也瞬间意识到自己的音量是大了些,点了点头闭上了嘴,将输空的盐水袋拿起。

收拾完毕之后,张婶也没有继续待在房间里,向霍思远低头请示了后就走出了房间,并且将房门轻轻的合上。

看着躺在床上的唐妙纯,她此刻的睡颜是如此的安详,嘴角甚至还微微的扬起。

她的梦里应该是没有自己吧,所以她才会露出笑容。

这个想法让霍思远的心头不由得一阵悲伤,他也自知在她的心目中,自己俨然是成了不折不扣的坏人了,她定是恨自己都来不及。

见如此美好的她,他甚至开始幻想,如果不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两人遇见,而之前也没有发生那样的事,他还是完整的他,她也是唐氏的小公主,那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至少他希望的是能够跟她好好的相处,像是那些令人羡慕的夫妇般?

惊讶发现自己竟然有如此想法,霍思远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拍了拍脑袋。

霍思远阿霍思远,你到底是怎么了?是被她的迷汤给灌傻了吗?怎么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自己好像是正在一点一点的改变,着可怕的幻想就是第一步,以前的他从来不会将时间花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于他而言,每一分钟都十分的重要。

现在他非但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开始妄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能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到底为什么自己会发展成这样呢?

抛开这些恼人的念头,他弯腰坐在了床边,深邃的双眸直视着床上的人。

因为刚才唐叔需要替她做检查,所以围在脖子处的丝巾已经取了下来,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也显示了出来。

每每看到这伤痕,就会让霍思远的心止不住的抽痛,才舒缓的胸口也开始作疼。

“阿纯。”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头靠在她的耳边呢喃着。

好久没有这样叫她的小名,他怀念可以开口就叫的日子,她对着自己微笑的时候。

“到底要怎样才可以回到过去,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痛苦的将自己的脸深埋在了她的秀发之中,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亦不知怎么面对她。

唐妙纯紧闭的双眼有一滴眼泪划过,顺着衣角缓缓的落入到了枕头上,只是嘴角的笑容依旧还在,让人会怀疑这眼泪是幸福的还是故作坚强的悲伤。

翌日。

唐妙纯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受伤的地方已经没了昨天那样的刺痛,已经好了很多。

她坐起身努力回想昨天的事,想起昨天自己跌坐地嘴上念念有词的跟张婶说话,突然就直接晕倒了过去,后来的事情她就一丁点都不记得了。

拍了拍脑袋,她发现自己依旧还是无法记起,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客房的?

拉开身上的薄被,唐妙纯的刚放下一只脚,就惊然的看见了自己昨天被烫伤的大腿。

因为一直在强忍着痛,她知道虽然被伤及的面积不大,可遭到毁灭的程度定是不会小的。

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大碍,像是经过了处理般,水泡几乎全部都消了下来,处于一种正在愈合的阶段。

可这是谁做的?难道是张婶将自己从客厅弄到了这里,还给自己及时处理了伤口吗?

这个想法虽说有些荒唐,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解释。况且在这个家里,除了张婶是真正的关心自己,就没有其他的人会顾自己的死活。

霍思远只喜欢折磨自己,看到自己受苦才会高兴,压根不会帮助自己。而文茹则是期盼自己离开,说某种意义上来说,更是不会伸出援手。

使用排除的想法后,剩下的也只有张婶,唐妙纯也只能把这件事想成是张婶了。

从床上坐起,她快步的朝着楼下奔去,仿佛挥去了昨天的所有阴霾,面露笑容的下楼。

“张婶。”

人还未出现,她的声音就先一步的到达了张婶的耳朵里。

正在准备餐品的张婶闻言立马从厨房里走出来:“唐小姐,你醒了?怎样?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张婶扶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在自己面前三百六十度的旋转,检查还有没有外伤。

被张婶这样过度的关心,让唐妙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张婶,我没事了。”

“伤呢?还痛不痛?”

盯着她手肘上还有些微微发青的伤痕,张婶说不出来的心疼。

昨天来的那位医生看起来挺靠谱,就是不知道医术怎样了。

知道自己光靠一张嘴张婶是定不会相信,这次唐妙纯刚才甩了甩自己的手,向张婶展示:“你看吧,我已经完全好了,这里的淤青很快也会散的。”

见此,张婶也算是渐渐的放下自己的担心,只是还没有忘了确保一遍:“真的吗?”

“当然”故意拖长了最后一个音,唐妙纯下一秒就露出痛苦的样子:“啊好像又开始疼了。”

边说话之时,她的五官扭曲的更加的难受,好像是无法忍受这种痛楚般。

“怎么了?哪里痛?”

张婶的心又再次的悬起,上前去关怀的询问情况。

久久唐妙纯没有开口,一直捂着自己的手肘,整个脑袋甚至度已经垂了下去。

等不到回答,张婶似乎更加的慌张:“唐小姐,你等等,我马上去叫救护车。”

而在张婶转身之际,唐妙纯却从身后拉住了她的衣角:“不用这么麻烦,张婶。”

仿佛每个字的发音都如此的苦难,她说话显得异常的费力。

“不,你这个样子必须去医院看看了。”

张婶在心中已经是否定了昨晚的那名医生,原本还以为霍思远这样的人,私人医生一定也是医术高明的,结果好像并不是这样。

“张婶,你听我说。”

说话间,唐妙纯又缓缓的将身子站直,扶着张婶的肩膀,将自己的脑袋凑到了张婶耳边。

“我想我这个痛,其他的药都治不好,只有你的黄金煎蛋才可以让我痊愈。”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唐妙纯自己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张婶这才发现自己原本是被她的诡计给戏弄了,脸上挂满了严肃,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责备:“你这孩子,还害得我这么担心你。”

“对不起嘛,我就是看你太紧张了,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瞬间装出可怜的模样,她将自己一双铜铃般的双眼睁到了最大,双手合一盯着张婶。

见她这样乖巧样子,张婶也被打败了,最后露出了笑容:“算你赢了,唐小姐。”

“张婶,你以后别再唐小姐唐小姐的叫我,这样感觉我们他疏远了,你还是叫妙纯吧。”

对于张婶给的温暖,唐妙纯早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既然是家人之间,也不该表现得如此生疏。

“这样可以吗?在这个家里,我们可是主仆。”

张婶面露难色,虽然她很希望唐妙纯这个人,也愿意跟她的关系更进一步,只是她依旧没有忘记自己在这个家里的身份。

她是作为照顾唐妙纯而进到这个家门的,所以按理说主仆之间不该这样的亲密。

而唐妙纯却从不在乎这些,以前唐氏的管家和女佣们,都是她的朋友,大家都直呼名字,从来没有任何的区分,她也不喜欢别人一口一个唐小姐的叫她,明明自己有这样好听的名字,为何偏偏要放着不用呢?

拉起张婶的手,唐妙纯想要把自己手心的温暖传送到张婶掌心:“当然可以阿。”

张婶也被她的笑容给打败了,其实心底里也把唐妙纯当成是自己的另一个女儿的照顾。

这样温馨的一幕,却被另一道不友善的声音打断:“不可以,你别忘了自己在这个家里的身份!”

文茹在楼梯口将两人的对话已经全数收入耳底,仆人怎么可以跟主人这样亲密?简直是荒唐至极,说出去只会笑掉人的大牙。

“文小姐,这是我私人的事情,可以麻烦你不要插手吗?”

唐妙纯见到文茹剩下的只有厌恶,她不甘示弱的将话给顶了回去。

早见识过她的伶牙俐齿,文茹在听出她暗指自己多管闲事时,也不那么生气了。

从楼梯口走下,文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向面前的她:“唐妙纯,你怎么大言不惭的说这是你的私事,麻烦你搞清楚情况,你现在脚下踩着的还是霍家的地,那就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

“是吗?那也轮不到你来管,我想这个家里的主人不是你吧。”

她正面朝着文茹出击,面对她丢过来的话稳稳的接住并且再还击过去。

这话让文茹稍稍有些动怒,这确实是她心中的刺,自己还没有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不过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文茹也知道自己此刻不能这样说,会给唐妙纯机会,换了一种撒谎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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