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容城活生生被气笑了。
原谅?
要能顺着网线爬过去打人,黎桑这会儿已经扯着嗓子嘤嘤嘤半晌了。
她刻意转移话题,他偏不顺着她的意思行事。
发了两字呵呵,也不管地上手机,内心一片安宁地开始处理工作。
来办公室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
她擦着待客桌,手机在地上;她擦茶具,手机在地上;她擦玻璃,手机还在地上。
所以,这手机她能捡走吗?
总裁交代过,他办公的桌子不能随意收拾,他待的那块地,自然也不能随心所欲。
赫总一咳,保洁阿姨立即收了心。
不能惹,不能惹。
另一头的黎桑,她心情也是很祥和,趁着等赫容城消息的空档,她打开了一款国内火热的手游。
这款手游因健康系统劝退了不少未成年,但坑货依旧多得像牛毛。
很久之前便有一句经典的传承话——
辣鸡游戏,毁我青春。
她平常忙,没怎么打理自己的游戏号,但有人帮她维持上分。
一登上去,标志性的提示音响过后,便是画面飘逸的首页。
段位还挺高,几颗红色的星格外耀眼。
黎桑开得很快,匹配队友的时间却有些长,一分钟后,十个头像框的颜色都亮了起来,这会才正式进入选择角色的过程。
先是禁英雄环节,双方都完成后,是对面先行选择。
没一会便轮到了黎桑。
她没怎么玩过这游戏,皮肤却是一套套充值,没逃过女性的惯有想法,挑了个长得好看的女英雄。
是个辅助。
经过上半场后,她发现这角色的招式华丽,但可用性并不高,她黑屏了好几次,右下方的聊天里队友一直在怼人。
一片很是具有艺术性的星号,还有一排感叹号,最后有人一直狂按打开语音。
黎桑一句话都没回,在峡谷地图里看风景。
然后队友要举报她。
举报会玩不上游戏吧?
黎桑眉心跳了跳,她还是说两句吧,这键盘刚打开,一个电话就闪了进来。
游戏体验全无的黎桑果断接了电话。
话筒中传来道熟悉的男人声,犹如跨越了岁月长河,顺着海啸扑面而来,清润的少年音,携杂着清楚的笑。
他先是套了半天近乎,随后说起此行意图:“我知道你最近准备往影视发展了,老同学也得互相帮助是吧,我这里有个刚买下版权的戏,想给你预定个名额。”
黎桑闻言半晌说不出话。
她拧着眉,拿下手机,仔细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来得及打备注,可也的确是省内电话,也没标注什么诈骗信息。
这人怕是吹了几天榕城的风,吹出了脑震荡,开始胡言乱语。
黎桑觉着这人随时都可能变卦,想让自己不那么尴尬,她只好说话极迂回。
“虽然有老同学的这层关系,但我也不是什么戏都接的。而且,你一上来就说预定,我怕我也没本事担任主演。”
话音一落,话筒里半晌没传来回复。
就在黎桑准备挂断时,一道笑声像憋不住的潮水般席卷而来。
摸不着头脑的黎桑沉默了,这人怕不是有间歇性综合征吧?
俗称,有病。
男人好不容易忍了笑,敛了笑声,艰难发声:“老同学你误会了,我没想让你做主演。”
黎桑:“???”
那更不用谈了!
她挂电话的动作即将完成,那人又问道:“你现在是在xx酒店吧?有空出来聚一下吗?我给你仔细说一下。”
黎桑拒绝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圈,却想到这人连自己在哪都一清二楚,应该也能猜到她现在闲得在手游里坑害队友。
她应了声好,全副武装后下楼。
酒店门口还围堵着数不清的娱记,她没敢赌娱记的眼神更灵敏,还是自己的装扮更传神。
绕了一大圈,终于在马路对面看见了熟人。
脱离了娱乐圈的男人打扮得很潮,原宿风几乎裹满了一身,脚下还踩着双aj,看见她时,抬手挥了挥。
完全不像个当老板的人。
黎桑眯了眯眸,抬手将帽檐往下拉。
她这装扮都能被冤家认出来,待会只能更加小心,毕竟娱记可是能将烧成灰的明星都分门别类的神奇生物。
黎桑一走过去便道:“去哪谈?”
她穿了双平底鞋,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情况跑路的准备,也因此生生比男人矮了一个头多。
男人暗自比划了下两人的身高差。
他身后就是个服装店,玻璃门上倒映着二人身影。
而玻璃里面的展览区放置着绯红的喜服,欣长身材的模特被一左一右摆放,中间横跨着用纸搭建的桥,大概是有比作鹊桥的意思。
黎桑左右观望了下,没发现可疑的人,没听见回答,也有些急,抬头,却发现该回话的男人正望着个地方发呆。
“???”
她顺着男人眼神看过去,也看见了服装店外的两个模特。
黎桑心思不够细腻,没发觉出浪漫,只又提高了分贝问:“大哥,您这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男人震了下,垂睫掩去眸中涌动的情绪,一片长睫投下的阴影落在了眼睑下方,他勾了勾薄唇。
他问:“想不想逛夜市?”
黎桑:“……我减肥呢。”
半小时后,市内最繁华的夜市街。
干净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各种推车,五花缭乱的食物从街尾到街头,连绵不绝。其中还散布着一些其他商铺。
香辣味道也是诱得人食指大开。
说好减肥的黎桑手上提了两袋子打包的食物,她旁边的男人也被充当了苦力,两只手并没有空缺位置。
就在她被一家臭豆腐勾得动念头时,男人终于开口叫住她,可对上黎桑那双猫眼,他又动了隐晦之心。
“算了,你去吧。”
“你真是个好人。”
男人苦笑,纵容的结果就是被发好人卡?
黎桑喜爱夜市,从上学时他便知道,可知道是一回事,带着她去逛夜市却是另一回事了。
她被家里管得严,几乎不吃学校外任何东西,以前是以为她缺钱,后来才明白,她只是单纯的,被管制着,认为那些是辣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