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一同出了这一间小屋,两人走在了月光里。

一高一矮的身影缓缓在地面上划过。

四周寂静无声,唯有皎洁的月光投影到水池里,惊扰了池水中的鱼儿。

静风拂过耳边的细发,夜里在空中酝酿的桂花香特别香甜沁人心脾。

走到了一颗树下,念停下了脚步,望着天空上的那一轮圆月,他的神色越发黯淡下来。

“你有什么事,便说吧。”

念抬眸仰望着天空上的美景,那薄云里熠熠发光的星辰,他的嘴角掠过一抹微笑。

“你知道我为何会投靠夜吗?”

她无奈地瞥了瞥嘴,这不是很明显吗,不就是因为一个利字,还能为什么呢?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姓氏,我姓千代,我只为意念而活,所以我叫念,其实我不叫念。”说着,他缓缓转过身来,望着她深邃而皎洁的目光,心想着这些事告不告诉她已经没有什么所谓了。

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多少让她知道,一些事情。

他将一副锦囊放置在她的手里,郑重其事地说着:“这里面的东西,在我走后你再看。”说罢,他微笑着离开了。

她呆呆地望着手里的那一个锦囊,这个是什么东西,他刚刚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而念走了一段路后,一瞥眼,示意一旁躲在树丛里偷窥的子冥上神过来。

子冥上神于是也跟着一同过了去,他们站立在一个高台上。

两两对视,大风刮过他们两人的下衣,腰间的半月冷玉铃还在叮叮当当地发着响声。

那一双金色的瞳孔里充满了怒意,但是他全身上下散发的金光是格外耀眼。

寂静的黑夜之中,念微微低下自己的脑袋,仿佛是在沉思着什么,可是不过一会儿他就抬起了头。

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子冥上神。

“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站在这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是我们两人还真就是这样站在了这里,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背叛夜,而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我现在要做的便是弥补自己曾今放下的错误。”

子冥上神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的不信任,这对于反派来说简直是个笑话,冷冥的多少徒弟无不是惨死在他的手里。

听到这一句话,不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他的嘴角渐渐挑起了一个清冷的微笑。

“我希望你答应我的要求,在我回归原位之后,你不论知道什么,都不可以告诉她。”

子冥不禁冷笑,那一双深邃的金色瞳孔渐渐变得幽暗起来,凭什么他会认为自己会听他的。

他又凭什么来管他和她之间的事情。

念背对着月光,心底细细地计算着时差,他的心底也觉得十分搞笑。

或许正是因为我是他缺失的一个魂魄的关系,命里就会和她有着牵扯,以至于多次的刺杀之后,自己的内心都会产生一种心痛和抗拒。

念的嘴角突然抹过了一个冷笑,他需要承认,子冥还是冷冥都好,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而作为他们灵魂中的一个,他是最不幸的。

碌碌无为地、苟延残喘地活了这么久,受人控制,兢兢战战地完成任务,做自己最不愿的事。但是又没有选择的痛苦并没有多少人如他这样一般,孤独而无助。

不过在那澄澈的月光里,他释怀了,这便是上苍赋予我的使命。

突然间,四周的树叶在空中盘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树叶囚笼,徘徊在了念的身旁。

那一道月光里,他的眼眶缓缓地掉落一滴泪水,他抬头仰望着天空,敞开自己的怀抱。

迎接着这皎洁的月光,那一刻他享受地合上了双眼。

他在心底默默地想着:以后我终于自由了。

不到一会儿,他的身体便于天空上的月亮相连接了起来。

身体在月光地照耀之下逐渐变地透明开来。

一身青衣在金光里突然碎裂,最后就连那一双金色的瞳孔都在月光里消失了。

自冥腰间的那一个半月冷玉铃啪的一下飞跃到了月光里。

刹那间,天空的颜色变成了血红色,耀眼地白光照耀了这一片大地。

子冥抬头望着天空上发生的一切,这就是他说的回归原位吗?

只见半月冷玉铃在空中不停地旋转,碧色的玉不断吸收着天空上的那一道月光。

高数的旋转之下,半月冷玉铃逐渐变化成了金色。

四周环绕着红色的火焰,它便在火焰里不断地铸造着自己。

子冥的身体也不知觉地上前走了一步。

而她和清音灵尊同时被这一景象吸引了过来。

她看着手里的锦囊,现在不是还没有到午夜吗?

难道说他是故意欺骗我的?

只见一道巨大的金光照耀在了子冥上神的天灵盖上,四周云气滚滚丝毫看不清东西。

待到云雾散开的刹那,在迷雾里他们见到了身着金色裘袍的子冥上神,他望着在下方的两个人,深邃的眼眸之中泛起了不为人知的情绪。

他从高台上跳跃下来,一身清冷之气,面色严肃地说着:“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他,感觉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眼前的这个人,不论是言语还是姿势都给人巨大的威慑力。

子冥上神一个伸手,天空上旋转着的半月冷玉铃便飞到了他的手里。

她望着他手里的铃铛,看着上面的颜色都变了样子,而且上面居然有个图案和千玉签上的正好匹配,想不到,念真的是这半月冷玉铃上的图案,只是采集天地的灵气,变化成了人形。

清音灵尊小心翼翼地叫他们两人前往了密室。

他一挥衣袖,密室的四周尽数被阵法包围。

清音灵尊开口说道:“开始吧。”

音落,她点了点头,将自己收集到的残卷掏了出来,而后那些残卷分别挂在了墙上。

十方残卷成功拼凑了九卷。

清音灵尊瞧着扇子问道:“怎么还会少了一卷?”

可是清音灵尊久久得不到她的回应,难道就连她都不知道吗?

在这尴尬万分之际,子冥上神将自己的衣袖放置在身后,一本正经地说着:“这缺失的最后一张便是北海的幺月公主。”

幺月公主,这可让清音灵尊有些惊讶,若是幺月的话,那岂不是要找拔左?

可是他听说,他们两人才刚刚完婚。

想到这里,清音灵尊苦恼地敲着手里的扇子。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做?击败那个上古邪神?”

此言一出,他们二人都不约而同带着疑惑而惊讶的眼神望向他,他怎么会知道上古邪神的事情?

他见他们两人此番模样于是开口说道:“我也和她一样,不用怀疑。”

说罢,清音灵尊望着站立在一旁的她。

他挑眉示意到,这是否是真的?

只见她淡淡地点了点头。

清音灵尊的表情顿时有趣了,嘴角一笑,这下可算是多了一个强劲的帮手。

说着清音灵尊对着上面的残卷开始笔画起来。

现在南海已灭,那里驻守的人并不为惧。

西海那里驻守的是他们的兵,所以也过得去。

东海,目前似乎有趋向于夜那边的意思。

北海,现在北海王驾崩,唯一可以做主的便是幺月。

“四海的情况就是这样,接下来是六门的情况,这些是我收罗的部分。”

雷铃门、寒雪门、兰金门都是他们这一边的。

封土门眼下是钟凝掌管,只是现在有些风险。

火羽门确定是投靠了夜那一边,所以也不妥。

水云门也投靠了夜。

“眼下看来,我们的人马远远不及夜,说到底,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我收罗的还只是四海六门中的少部分人,还没有算天域上的,现在可真是棘手。”说道这里,清音灵尊皱起了双眉,不停地敲打着手里折扇。

她望着上面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眼下已经不是说收服夜这么简单了,而是这个大陆四分五裂,想要再度收服的话,这些企图独立的门派始终是隐患。

只是按照眼下局势来说,封土、东海、北海还尚且可以拼上一拼。

就在这个时候,子冥上神突然开口道:“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兵、武器。还有这残缺的残卷。所以北海之行是势在必行的。”

他们二人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们再接着讨论完毕之后。各自找寻了一个处所休息。

夜色正浓之时,她打开了念给她的锦囊,只见里面有一个小药瓶,一张纸。

她细细地读着信纸上面的内容。

念说:就在前不久前,我记起了自己的记忆,也许和子冥上神回归有关,有日我扮作你的样子刺杀了钟涛,与此同时钟凝也被蛊虫控制,一旁的药瓶之内有解药。同时我在夜和桃花的身边有一段时间了,多少知道他们的一部分计划。当初我在一琅辞刺杀失败之后,我受罚成为了桃花属下有一段时间,救你的那一瓶药中添加了一种秘术,一旦你遭到了情感的背叛,你曾今记忆里任何有关于心爱之人的记忆会尽数忘却,思想陷入狂躁的阶段,别人看不出任何异常,其实你和走火入魔没有任何区别。下面是我扯下那一张秘术的解法,至于你用不用便是你自己的决定了。

最后我很抱歉骗了你,伤害了你,我不确定自己还能活多久,所以提早写了这样一封信。

我不能阻止他的计划,在被控制的时间里,我很抱歉助纣为虐做了这么多的错事。

希望我做的最后一点事,可以帮助到你。

念绝笔。

读完这封信的她,神情凝重,也许他说的很对,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出于自己的无奈,也许是他的身世遭遇使他不得不投靠了夜,多少的无奈,也无人为他辩解。

他做的所有事,都并非他的本意,只是命运里,他是可悲的。

她缓缓记下了上面的方法之后,便将这一封信烧毁。

同时望着桌面上的那一个药瓶,将解药收好之后,盘腿在椅子上。

心念着上面的口诀。

自己手臂上的小黑点正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她额头上的那一朵黑色的寒苓云凤花也变回了紫薇色,紫黑的瞳孔也变回了金色。

当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内心平静了许多,记忆多多少少也回来了一些。

只是有关于那个背影和那一双赤红之瞳的人,依旧很迷糊。

她低落地低下自己的脑袋,也许是太痛苦了,自己想不起来了吧。

而躲在小门后面的子冥上神的眼眸突变的幽暗。

在念回归之后,念的记忆也变成了他的记忆。

念刻意说秘术只是封印了有关心爱之人的记忆,是将所有的记忆封印,就连那个秘术将解法刻意抹去了一部分,所以她并不能恢复全部的记忆。

想到这里,子冥的神色凝重,抬头仰望天空,现在她想不起来也好,那个记忆,确实痛苦。

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念回归原位之前说要自己答应他的事情了。

不得不说,那一刻他觉得念做的这一件事是正确的。他黯然神伤地转过头去,走入了漆黑的夜里,陷入了思考。

他在回想着一些事情,一些他需要思考的。

如果要封印邪神的话,就需要以灵魂封印,而我们两人中便需要有一人牺牲。

她抬头仰望天空,眼眶绯红,到底应该怎么做?

突然他化作了仙云散去。

拔府

拔左听说了天域上的事情,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将来可能会发生一场大战,于是便彻夜挑灯看兵书。

而在灯火恍惚的走廊里,一位身着蓝裙的女子缓缓地走了过来。

她手里端着一碗莲子羹,微笑着走到了他的身旁。“怎么晚了,你为何还看着上面的书?”

幺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书籍上写的是兵法的演变。

那一刻她嘴角上的笑意瞬间一敛,眼色闪躲,现在看来自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拔左放下手里的书,“这些东西我常常听自己的父亲讲,可是自己理解起来真是十分困难,以前求学之时都觉得师尊讲地很好,理解起来容易,可是搁到自己这里,真是一头雾水。”

他无奈地合上了书,他只适合带兵,不适合理论。

幺月看愁眉不展,于是将手里的莲子羹推到了他的跟前,微笑着说道:“那你便先吃一点吧,吃多一点才好思考。”

拔左看着面前的莲子羹,嗯了一声后便吃了起来。

而坐在他身旁的幺月眼眸里却透着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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