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谁跟踪你了？”吴刚左躲右闪。
“你没跟踪，那你怎么知道的？”吴母不依不饶。
吴刚：“甭瞎打听，反正有人看见了！没做亏心事儿，你怕什么！”
吴母：“我有什么好怕的！姓吴的我告诉你，你少在背后弄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要是让我发现谁在背后捣鬼，有你好看！”
吴刚瞪了老婆一眼，把烟头狠狠捻在烟灰缸里。
吴母想了想问：“当家的，你说他上人家女同学家干吗？不会……不会两个人在处对象儿吧？”
吴刚朝老婆点点头。
吴母问：“咱儿子也老大不小了，处个对象怎么了？”
吴刚低声说：“还怎么了呢，你知道那个姑娘家是干什么的吗？”
吴母问：“干什么的？”
吴刚：“跟咱一样，都是土里刨食儿的！”
吴母反问：“土里刨食儿怎么了？一没偷、二没抢，靠本事吃饭！再说了，咱儿子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只要俩人好好过日子，我就不信能受一辈子穷！”
吴刚：“你懂什么！女方家没钱聘闺女，她父母会怎么做？”
吴母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跟咱们要彩礼？”
吴刚：“咱们农村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没攒下几个钱不说，聘闺女的时候还要讲排场！还要攀比！你们家有的，我们家也不能缺了！最后只能伸手跟男方家要，要了彩礼钱好去买家电，结婚的时候再给送回来，外人看着就跟她们家陪送的一样！她们家风光了，咱上哪儿给她凑彩礼钱去？”
吴母无奈地说：“那有什么办法，不是家家户户都这样嘛！”
吴刚冷笑一声：“没看出来你这个人还挺通情达理，那你就给你儿子准备彩礼吧！你信不信明天早上那小子准跟你提这件事，你信不信？”
吴母：“不就是个彩礼吗，只要不太过分，为了我儿子我认了！大不了先找亲戚借呗，借完再慢慢还呗。再说了，咱们现在也只是猜测，万一人家不要彩礼呢？”
吴刚冷笑着说：“做你的白日梦去吧！十里八乡你打听打听去，哪家聘闺女没要彩礼？”
吴母：“那你说怎么办？”
吴刚看了老伴儿一眼说：“说别的都是瞎扯淡，赶明儿还是找你的宝贝儿子问清楚再说吧。”
吴母叹了口气，点点头。
父母的谈话吴智勇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自己说出彩礼的事情父母将会是什么态度。
吴智勇终于体会到了“无钱寸步难行”这一亘古不变的真理！
这一夜，吴智勇失眠了。
58
吴智勇正躺在床上捧着杨百合的照片发呆，吴母推门走了进来，吴智勇想把照片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吴母说：“别藏了，快拿给妈看看。”
吴智勇犹豫了一下，把杨百合的照片递给母亲。
吴母：“老实交代，你昨天是不是去她家了？”
吴智勇点点头。
吴母问：“她叫什么名字？”
吴智勇：“百合，杨百合。”
吴母点头：“名字真不错，家是哪儿的？”
吴智勇：“杨家沟的。”
吴母：“杨家沟，杨家沟，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为什么不跟你爸说实话？”
吴智勇：“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呢，怕他不同意！”
吴母反问：“那你瞒着他，他就会同意了？你又能瞒多久？”
吴智勇苦恼地摇了摇头。
“这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难怪我儿子会喜欢！看她这脸型和我的还真有几分像呢。”吴母满意地点点头。
吴智勇试探地问：“妈，这么说您答应我跟百合的事儿啦？”
吴母放下照片说：“你爸怕女方家要彩礼，让我问问你。她家提彩礼的事了吗？”
吴智勇点点头。
吴母的心猛地一沉，问：“要多少？”
吴智勇伸出一根手指在母亲面前晃了晃。
吴母拍了拍胸脯长出一口气说：“一千呀，不多，吓我一跳！”
吴智勇硬着头皮说：“不是一千，是一万！”
吴母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一万！”
吴智勇点点头。
吴母气愤地说：“不行！不用问你爸，从我这儿就过不去！”
吴智勇：“妈，为什么呀！”
吴母：“你说为什么？人家聘闺女最多也就要个三五千，她们家张嘴就是一万，把咱们家当什么了？”
吴智勇抱着母亲的胳膊央求：“妈，您就答应我吧，我是真心喜欢百合！”
吴母叹了口气：“儿子，不是妈不想答应你！咱家要是有十万八万的，妈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这么多年供你上学，家里的积蓄也花得差不多了，光靠种地也就能勉强吃饱饭，根本就攒不下什么钱，你让我们上哪儿给你弄这一万块钱去！”
吴智勇：“那怎么办？”
吴母：“等我跟你爸商量商量再说吧，先跟妈出去吃饭。”
吴智勇摇头：“我吃不下去！等您问完我爸我再吃！”
吴母看着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替儿子向老伴去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