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欢欢能清楚的感觉到,心里有些涩,不等他的字写完,慕欢欢就直接开口道:"你!"

"你"这个字,还有最后一点没有写完,时焕的手指停在空中。

时焕知道自己用这种方式哄着慕欢欢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很无耻,也有自知自明,作为丈夫和父亲,他做得并不称职。

人都有私心,尤其在面对自己渴望的人事物,哪怕自己再不堪,也是想要私有的。

只是,他没想到慕欢欢明知道他的意图的情况下,还顺着他的说出了。他想从她嘴里听到的三个字。

其实,他已经做好了,慕欢欢不配合的心里准备,只是太想听到,心里抱着一丝的侥幸。

之前,听慕欢欢说过喜欢,他也知道她是喜欢他的,但喜欢和爱在程度和本质上,于他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既然明确知道了自己的心,那同等的,也想从她那得到相同的。

时焕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即便是用计谋哄骗来的,心里依旧激动澎湃。脑子仿佛空荡荡的,又仿佛被不知道的什么东西填充满,只余一片空白。

许久,时焕才从身后将她紧紧保住,双手交叠在她的腹部,虔诚的亲吻了她背部正对心脏的位置,仿如起誓般。说:"我也爱你!"

慕欢欢怔愣了片刻,随后又感觉有些煽情,有些尴尬。

时焕在她背上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其实她就隐约猜到他要写的是什么,毕竟在婚礼上,她已经写过那三个字。

在写完第二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笃定。

不过第一反应是觉得,他这是第二次用这种方式跟她告白。

可转念一想又不对,毕竟是让她猜,让她亲口说出来,那其实是已经调换了主体,变相的变成了她在跟他告白。

那一会儿,她心里是有过不痛快,有过挣扎的。

可当他小心翼翼在她背上写"你"这个字的时候,突然就心软了,还不经思考,那个字已经从嘴里脱口而出。

现在想象,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中了他的全套呢?

慕欢欢脸微微有些红,咬唇不自然说:"我知道你爱我啊,刚才不是在我背上写了吗?"

时焕蹭着她的颈部笑开,"嗯,我爱你,那你爱不爱我?嗯?"

慕欢欢没想到时焕还会正面逼她,忍不住又掐了他手臂一下,轻哼道:"时焕,你别得寸进尺!"

"我怎么得寸进尺了?"时焕又开始发挥死皮赖脸的本事,"刚刚我说了我爱你,难道宝贝儿你该回我一句,你爱我吗?"

慕欢欢转身看向他,眉眼间蕴满浅笑,说:"你爱我,我说了,满意了吗?"

时焕见被慕欢欢钻了空子,嘴角抽了下,捏着她的鼻子说:"你这是耍赖!"

慕欢欢撇了下嘴。"说得好像你没耍过一样!"

"……"时焕没料到以前耍的赖,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会被拿来反将一军,只能强行辩解说:"宝贝儿,这哪能一样呢?"

慕欢欢挑了下眉,微微眯着眼警告道:"你确定不一样?时焕,你别以为我今晚跟你睡了,让你上了我的床,之前发生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时焕对上她的眼睛,两秒后,自动败下阵来,"一样一样,宝贝儿你说什么就什么!"

慕欢欢懒得跟他皮下去,打了个呵欠,眼睛是真的睁不开了,又转过身去,拿背靠着他的胸膛,困倦道:"时焕,我是真的困了,你睡不着就安静点儿!"

"嗯!"时焕亲了下她的头顶,柔声说:"睡吧!"

第二天,慕欢欢还在深睡中,就被时焕给骚扰个不停,慕欢欢都挪到了床边边上,时焕也不肯放过她。

最后,见实在弄不清慕欢欢,索性就一顿猛亲,直到慕欢欢呼吸不过来,才不得不睁开眼。

"时焕,你是不是欠抽!"慕欢欢抬手就拍了他的脸一下,力道倒收敛了,听着响,却不重。

外边天都还没大亮,估摸着也不过早上七点左右,昨晚本就凌晨一两点才睡,到现在也不过五个小时左右。

想到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加上起床气,慕欢欢就一肚子的火。

时焕直接无视她的怒火,掀开被子拿了衣服给她往身上套,说:"宝贝儿,今天是大年初一,农历新年的第一天,我们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慕欢欢完全不配合,他一边给她穿,她就一边脱。

"不要,我现在只想睡觉!"慕欢欢半闭着眼挣扎,说:"时焕,你搞清楚,我是孕妇,孕妇休息不好,对我对孩子都影响不好!"

"就一会儿,待会再回来睡!"时焕温柔的哄着她。

见给她穿的速度比不上脱的速度,索性也不给她穿了,直接用被子裹着她抱起。

慕欢欢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挣扎不过,又在暖和的被窝,也懒得理会,又闭上了眼睛。

时焕和被抱着慕欢欢径直走到外边偌大的阳台上,阳台处摆了一张偌大的躺椅,时焕抱着她坐了上去。

酒店阳台的视野极开阔,远处是冬日里光秃秃的树梢,高低不一,薄薄的雾气萦绕在树梢上。

兴许是新年,帝都大多的务工者都回乡过年。随着人口的锐减,空气质量好了许多,清晨空气中湿润清爽的气息让人倍感轻松。

但慕欢欢却只觉得冷,尤其是曝露在空气中的脸,她忍不住把脸埋在了时焕的胸前。

时焕盯着天边那薄薄的一层橘色,手轻轻的安抚着在他胸前拱动的脑袋。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那层薄薄的橘色。颜色变得越来越深,最后一个圆弧慢慢从山的背后升起。

时焕有些凉的手指轻轻的刮了慕欢欢的脸一下,说:"宝贝儿,快睁眼睛……"

睡得不怎么踏实的慕欢欢眉头拧了拧,但听着时焕那么激动的声音,慕欢欢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又有些好奇,最后还是掀了一条缝。

"看那边……"时焕指了指远处。

慕欢欢先是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看了两秒,才随着他手指指的方向看去。

看着远处的景色,慕欢欢登时怔怔的看呆了。

慕欢欢不是没看过日出,以前因为工作的原因,也经常出差,不过都是海边的居多,看到的也是海平面上的日出。像这种从山林背后升起的,仿佛挂在光秃秃树枝桠上的却极少。

兴许是树枝桠上的水汽凝成了冰,日出橘红的光芒印在结冰的枝条上,颜色异常的漂亮。

"宝贝儿,这是我们看的第一个日出,喜欢吗?"

时焕看着她精致的脸,看着她眼中印出的景色,怕打破这一刻的宁静,说话的声音极轻。

慕欢欢回过神,轻轻的点了下头。

怎么能不喜欢呢?

新年的第一天,眼前的好风景,身边有自己爱的男人,肚子里有被期待的孩子,人生的完满也不过如此吧!

在时焕出现之前。她何曾敢期望现在的一切。

慕欢欢轻轻的靠在时焕的怀里,两人没有再开口,看着太阳慢慢的从天空升起。

……

A市,欧域。

秦伊没有叫岑安过来,时焕离开后,她便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挂钟走完一圈又一圈,听着外边热闹的烟火,最后又归于寂静。

脑子里不断的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在福利院的时候,在时家的时候。

想起福利院的院长和阿姨,想起岑安,想起福利院那些关系好的,关系不好的朋友。

想起在福利院遇见时焕的画面,想起第一次见时爷爷时,心里那种战兢和不安。

想起时裕森对她的漠不关心,想起唐玫对她憎恶,想起时熠温润的表皮下的阴鸷,想起时熠施加在她身上的种种痛苦……

想起了三年前,那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却一直渴望找到的女人,以及,那个毁了她和时焕所有一切的男人。

最后,想起了时焕,过去一帧帧的画面,在脑海不断的重复。

再想到现在,她独自一人,在福利院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

手机的铃声一遍遍的响起,秦伊没看一眼,仿佛没听见一般。

直到敲门声传来,她才怔忪了两秒,随后,几乎是慌不择路的从沙发上跳下来,连鞋都没顾得上穿。赤着脚跑过去开了门。

"阿焕,你回来了!"脸上的欣喜还没来得及收起,一张让她午夜噩梦连连的脸,便出现在了视野中。

欣喜和恐惧在脸上并存,她缓过神,下意识就想把门关上,却不料时熠手中的拐杖挡住。

男女在力量上天生悬殊。哪怕面对的是个瘸了腿的男人。

时熠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去了,秦伊见抵挡不过,转身就要逃,却被时熠一拐杖打在腿上,秦伊一个吃疼,就摔倒了下去。

"跑啊,继续跑……"时熠一边送了松领带。一边用拐杖重重的杵在秦伊的腿上。

秦伊恐惧的盯着他,拖着身体想要躲,"时熠,我已经提起了离婚诉讼,你不能再伤害我!"

"离婚诉讼?"时熠轻笑,"伊伊,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你以为提了离婚诉讼就能离婚?你以为有时焕帮你,就能离婚?"

时熠眼睛幽寒,阴沉沉道:"休想!伊伊,你这辈子,只要我不放你走,你永远就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听他这么说,秦伊心里一阵悲戚,被一种绝望感包裹。

她死死的盯着他,用力全身力气吼道:"变态!变态!时熠,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秦伊眼神绝望中透着一股狠劲儿,如果她手里真的有一把刀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捅进时熠的胸口。

时熠缓慢优雅的蹲下身,用虎口钳制着秦伊的下颌,脸上笑容依旧温润,说:"我就是个变态,伊伊,可你从踏进时家的门那一刻开始,你就注定是我这个变态的玩物!"

"恨吗?"他捏紧了她的下颌,"要恨就恨时焕那小杂种吧,毕竟若不是他把你带回来,我连多看你一眼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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