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前行。下车休息了一会儿,个个又都精神了。
凤君绝坐在小方桌前,见那女人靠在车窗边探头向外,便开口:“过来给本王倒酒。”
忌情转过脸看他,养尊处优的男人,简直跟个巨婴没两样。果然他是一来劲了就开始使唤她。
她往前坐了些,伸手拿起玉壶给他斟酒,正想挪后,男人长臂一伸,勾住她的肩,略略带力。
忌情一个不防,往他怀里扑了去。
“小情儿,路途乏闷,给本王唱个小曲儿吧。”凤君绝懒洋洋的调调响起。
“不会。”直接赏他个白眼。对于他各种亲昵的称呼内心已经是毫无波动了。
“那给本王说个故事。”
“我又不是说书先生。”
他低眸着她,漫笑:“是么,可本王觉得,你这张小嘴,比说书先生还能说会道。”
忌情冷扯了下唇角,那怎么没把你说死啊?
她暗暗挣了下,挣不开肩上的五指山,反而被他给扣进怀里。
“不想说么,那,咱们来亲亲?”
忌情嘴角抽搐,额头冒黑线。
可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下巴就被捏住,将她小脸抬起,紧接着,薄唇覆上,男人灼热的气息挟着浓醇的酒香。
她愣了下,而后口里被渡进了浓烈的酒。
忌情蓦地挣扎起来,四肢摆动,像一只活虾般的他怀里扭着。
男人将她箍得死紧,硬逼她咽下去后才松开。
忌情小脸涨了通红,小嘴获得自由后,一阵猛咳。
“该死的——”她憋红脸,晶亮的眸子怒瞪他。
“好喝么?”男人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狭眸盛着比酒还醉人的光。
“靠!凤君绝你恶心死了——你能不能讲究点!”她大骂。
“又不是没吃过本王口水。”
忌情脸皮子一阵疯狂的抽搐,心里一万只羊驼践踏过她的理智,胸脯气得急遽起伏。
凤君绝盯着她生气的小脸,心情大好。顺手拿起玉锦盘里的果子,悠哉地咬了一口,随即手又绕住她的颈,将她搂过来,把他咬过的那一面递到她嘴边。
“这桃儿真甜,尝尝。”
她双目窜起灼亮的怒焰,抿紧嘴巴。
“还是,你喜欢本王用嘴喂你?”他挑了挑眉,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忌情恨恨夺过来,当那桃当成他的肉般用力咬下去。
“握草!”她上当了,哪里甜了,分明酸得掉牙。她五官都扭曲成团了,亏得这邪男面不改色的。
“酸吗?本王尝尝。”话声甫落,又捏着她的脸,往她嘴上偷袭。
她扭头想躲开,下唇被他给咬住,这一扯,有些刺痛,她便不敢用力挣扎了。
几番这般的戏弄,忌情整个被他按着吻得没边了,气喘吁吁投降:“行行行,说故事,说故事,我说还不成么……”
两名暗卫在外边,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一会听到女子的尖叫怒骂,一会听到王爷的朗声大笑,其间还隐约传出暧昧的嘤咛。
敢情他们家主子又在跟女人调情了。可真难得,往常临近月圆,王爷心情都特别阴郁低沉。
月眠这会是信了,那忌情姑娘,也许就真是老天爷派来给王爷解闷的。
此时,马车里,传来女子那夹着忿懑的声:“从前有座山……”
不难听出,这声音透着咬牙切齿。他们家主子啊,是有能将人逼疯的本领。被主子看上,也不是,是幸,还是不幸啊!
忌情说得很敷衍,都是些哄小孩儿的童话故事。
男人听得不满意,“说说你们那个花果山。”
明知她嘴里不会有几句真话,却依然还是想听听。
花果山?忌情愣了几秒,这才想起花果山是咋回事。还真信了啊!她忍不住想笑,又怕被看出来,努力压下嘴角。
“咳,花果山……其实也没啥特别的,就是山美水美,盛产猴子。”
凤君绝漫不经心地睇了她一眼,脑海里竟跃上这样三个字:人也美。
当他意识到时,微微一怔,不由又多看了她两眼。
见过比她更美的,倾城绝色的都入不了他的眼。可这女人,却越看越是耐看。
忌情察觉到他异样的眼神,被看得不自在了,“你瞅我干啥?”
凤君绝微微勾唇,从容道:“怪不得,你长得跟个猴似的。”
忌情一脸黑线。尼玛,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夕阳斜下,天的一边,燃烧着橘红晚霞。
马车穿越树林。
忽地,林间涌起一阵诡异的气氛,马儿嘶声长鸣,有些躁动。
忌情被晃了下,扶住桌角。
“这马儿抽风了?”
凤君绝却脸色凛肃。
风,扫动树叶,飒飒声响在这沉寂的林中显得诡异深沉,林间鸟儿四处飞窜,似乎也感觉到这不安的气息。
忌情觑了凤君绝一眼,也跟着严肃起来。
“林子大了,鸟兽也不安份了。”凤君绝微眯起狭长凤眸,阴柔的美灼灼散发,敛藏危险。
“凤君绝……”
男人手臂圈住她腰身,收紧了些,使她整个人偎进怀中,他低眸凝着她,唇边勾起邪肆浅笑,“小情儿,想不想活动下筋骨?”
忌情微微蹙眉,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没等她开口,外边已然骚动起来。她听到了兵刃交击的锵锵声。
她本能地探身出去想一看究竟,被凤君绝压住肩。
她好奇。
“让我瞅两眼。”
凤君绝看了看她,眼里忽闪过一抹诡光。“小情儿,你表忠心的时候到了。”
“额?握草——”她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他给推送出去。
冷芒划过她的眼,一把剑朝她刺来。她反应迅敏的往旁边闪躲。
草草草!她一边庆幸一边咒骂,这邪男,是想她死啊?
她抬眼看去,只见十几个黑衣人在跟两暗卫纠缠打斗着。
忌情树旁躲。她只是一个弱女人,手无缚鸡之力,绝逼不能参与这种血腥暴力的场合中啊。
她要做个安静的小仙女。
可是,天不遂她愿。她明明已经退出战斗圈,却有两名黑衣人瞥见躲在一旁的她,刷的一下,黑影朝她直面而来。
她一惊,瞪大眼睛,边闪边嚷骂:“连女人都要砍?”这绝逼不是替天行道的绿林好汉,一定是无恶不作的匪类。
忌情左闪右躲,那身手灵活得是真跟猴似的。
这时,又有几名黑衣人过来。
忌情:???
这是专挑软柿子捏?对付她一个,你们一二三四五一起上是几个意思?特么的她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至于么?
要不要脸了?
“你们要砍的人在马车里啊,你们死咬我干什么——”她怒吼。
“捉了你,还怕凤君绝那狗贼不乖乖束手就擒么?”
合着这帮人也以为她是凤君绝的软肋?尼玛真想给他们开颅清除脑残渣渣。一个两个都被凤君绝给耍得团团转,就这智商,还想杀凤君绝呢?
她算明白了,凤君绝带她出门,就是当炮灰呢。
忌情吃力应付,人退到马车边,大叫:“凤君绝你个死人头,还不救我——”
两名暗卫在打斗之余,听到她的吼声,分神看了眼。这女人,说话真是大不敬。就不怕王爷让人把她砍成十八段丢这荒野中喂秃鹫么?
可却在这时,马车内忽有一阵气流打出。两个已经欺近忌情身的黑衣人哀叫一声,身子随着飞出几丈。
另两个紧跟上前,想要抓她,可手还没碰到她,手背像被什么盯了似的,一阵刺痛的缩手,随后纷纷倒地。
忌情傻眼。
我勒个去!什么情况啊这是?
她盯着地上那两人,头歪到一边,双眼翻着死白。她伸脚踢了下,死了?
“小情儿,还不乖乖躲进本王怀里。”慵懒的身悠悠响起。
这回她不抗拒了。麻溜的钻进马车里,男人还维持着那半躺的惬意姿势,一手执着扇子,一手端着酒杯。
任外面如何激烈打斗,俨然影响不到他。
忌情直勾勾盯着他,好奇他刚才怎么出手的。
“盯着本王做甚?被本王迷倒了?”
忌情翻了个白眼。“怎么哪哪都有人想杀你啊?”
他幽幽叹道:“大抵是嫉妒本王的容貌。”
她无语。敢再自恋点么?
忌情朝外看去,四面黑衣人怎么杀一个又冒出一个。
“杀你一人,这么兴师动众。”
“如此,才显得出本王身份尊贵。”他笑。
“这种场合,对你是家常便饭吧。”瞅他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
“你怕了?”
“怕你又踹我出去当肉盾。”她对他刚才的举动还耿耿于怀。
凤君绝挑笑的勾住她下巴,俊颜凑近,灼热的气息混合着酒香侵扰她的思绪:“你不信,本王能护你周全么?”
“切!”她不以为意的斜眼。她得多有脸啊才能把自己摆上高位上,以为他会惜她命。
“你可是老天爷赐给本王的开心果,本王爱惨了。”
哇靠,这邪男无耻段位每天都在刷新她的认知。你俩护卫在外拼命,你在里边撩妹?
正在这时,又一批黑衣人蜂涌而上。
忌情见状,连忙扑进他怀,抱住他腰,软绵绵的声故作惊恐:“王爷,人家好怕怕,你要保护好我哦。”
凤君绝被她逗笑,“小乖,抱紧本王。”
当然得抱紧了,免得你呆会又推我去送死!
马车破顶,剑直指他们脑袋。凤君绝纵身飞出马车,她心惊,连忙双手双脚都缠在他身上,跟个树懒似的。
凤君绝身上挂着她,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
忌情头埋在他怀里,耳边响起清脆的兵器声和呼啸而过的厉厉风声。
她忍不住轻抬了下头,倏地一支利箭猛然射过,与她的头颅相距不到一寸。
一只大手及时将她头按下,“小东西,不想要脑袋了吗?”
忌情心有余悸,忙乖乖又将脸埋下,不再乱瞄。
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这邪男的怀抱,是真尼玛有安全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