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恋秦阿姨,却不敢对她有一点的冒犯,怕她看不起我,断绝和我的往来,这样我就更加没有机会。我一直后悔那天晚上没有趁机得到她,但想来想去,又觉得自己是对的,在双方没有真正产生感情之前就发生关系,多少有点龌蹉,是对真实感情的亵渎。爱一个人就是爱她的身体和心灵,而不是仅仅是想着和她睡觉。

我心里就是这么左思右想,前后矛盾。

这些想法一直折磨着我,让我心神不宁,我这才知道,迷恋一个人原来是这种滋味。

有一首流行歌曲,歌名叫做“星语心愿”,唱的就是暗恋的感觉,情深意切,让人产生强烈的共鸣:

我要控制我自己

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

装作漠不关心你

不愿想起你

怪自己没有勇气

心痛得无法呼吸

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迹

眼睁睁的看着你

却无能为力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找不到坚强的理由

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

告诉我星空在那头

那里是否有尽头

心痛得无法呼吸

……

现在我就是这种感觉,我躺在宿舍床上,用手机反复听这首歌曲,感受这种心痛的感觉。

大鼻子一直在电脑跟前码字写他的网络小说,见我老是听这首歌就鄙视说,“一首破歌有什么好听的,你烦不烦啊?”

我说,“你不懂。”

大鼻子说,“这歌不就是说一个女人暗恋上了一个男人,不敢说出来么,有什么意思啊,喜欢就去追呀,这么凄凄惨惨的,傻啊?”

我一听他这么说,就关了手机问他,“你说说看,怎么个追法?”

大鼻子说,“告诉他你喜欢他不就得了?”

我说,“要是对方不答应呢?”

大鼻子说,“如果对方不是太讨厌你,你就可以追,世上无烈女,好女怕缠郎,只要方法得当,没有追不上的。”

我一听就笑了,往床上一躺说,“吹吧你!”

大鼻子就不理会我,继续码他的字。

这家伙最近迷上了写网文。我看过他写的东西,是玄幻的,主人公本来是个屌丝,偶然得到了个石头,就获得了通天的本领,往地上一趴就强奸了地球,随便在空中一划拉就斩了天,吐口气就形成宇宙风暴,一声叹息也成太阳风,打个喷气就灭了神,穿越阴阳,往返古今,不但振臂一呼应者云集,还开天辟地,挽救人类,再造万物,比超人还超人,比上帝还上帝。这想象力咱不服不行,但本人向来敬畏大自然,敬畏神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敢吹这种大牛,所以对他的小说多少有几分不屑。可他说我不懂,现在这种小说最火。

我现在为秦阿姨的事纠结,没有主意,就想听听他的想法,于是我又忍不住又问他,“举个例子吧,有个女的,天天和你在一起,你很喜欢她,你怎么办?”

大鼻子依然打着字,头也不回,想也不想就说,“太好办了,天天在一起还搞不定,那不是傻子了么?你就直接告诉她你喜欢她,她要不答应,你就一直把她抱着,求她,她要是不答应,你就一直抱着她不放。”

“她要是反抗呢?”我想到了秦阿姨的那个耳光,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那就看情况了啊,你抱着她的时候,不要急,抱松点,甜言蜜语,不让她跑掉就行,要是她脸上是愤怒和鄙视的表情,你就没戏,那就放弃吧,她不是你的;要是她有些生气,却不声张,也不喊叫,不忍心伤害你的样子,你就可以得到她。”他打了片刻字,又头也不回地接着说,“女人是感情动物,抱的时间一长,她会心软,身体也会有反应,这时候你就可以抚摸亲吻她了,接下来不就拿下了么?”他回了一下头,一副瞧不起我的表情,“这么简单的事还要人教,傻子都会!”

我就笑了,同样也鄙视他一下说,“你小子,就知道胡言乱语。”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只是他这样重技术,轻真情,让人有点看不起。

接下来的日子,我盘算着如何大胆地向秦阿姨表白,可是小雨每次都在,我没有单独和秦阿姨在一起的机会,这让我有点无奈。

我和秦阿姨每天都演出海盗里的那段双人舞,时间一久,未免显得一成不变。

这天演出完了下来休息的时候,周姐来找我和秦阿姨,她说,“小燕,这段海盗你们已经演了一些时间了,总是这个节目未免有点那个,可不可以换个新的呢?”

秦阿姨笑着说,“换节目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你开口,我们就按照你说的做。”

周姐说,“即然这样,那就换一个吧,依然是双人舞,活泼热烈,欢快的,让观众提神的就行。”

秦阿姨说,“周姐你是内行,你看换个什么好呢?”

周姐说,“要么你们换个《奥涅金》里面的镜子双人舞吧。”

小雨说,“这段双人舞难度可大了,对舞台灯光背景要求也比较高,不然体现不出来。”

周姐就笑了一下说,“要不换一个,比如说《罗密欧与朱丽叶》里面的阳台双人舞也行。”

小雨说,“这个也不合适的,不好!”

周姐就笑着问小雨,“那你说选那个好呢?”

小雨说,“我觉得《唐吉可德》大双人舞最好?”

周姐问,“理由呢?”

小雨说,“这段双人舞编排得很好,潇洒,向上,健美,热烈,可以充分展示演员的各方面技巧,是有史以来编排得最好的双人舞。”

周姐说,“那就这样吧,你们先把小雨说的这段双人舞排练出来,到时候我请梁总监验收就是了。”

秦阿姨说,“好的”。

周姐又笑着说,“你们两个搭档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搭档都是男的高,女的低,可你们看上去女的高,男的低,燕芳你立起脚尖来,就更比小河高了好多,这样看上去很不错,矮男人把高女人托举起来,观众会感觉惊奇,也是一个卖点吧,你们的节目挺受欢迎的。”这时有人喊她,她就离开了。

我知道,其实我比秦阿姨要高一点,秦阿姨有一米七四,而我是一米八,平时秦阿姨爱穿高跟鞋,因为女人显个子,所以看上去比我高。

另外,在演出的时候,我穿着深色的服装,秦阿姨穿着浅色的服装,舞台像是一个透镜,在灯光的强烈照射下,因为反射的原理,会把穿深色服装的演员缩小,把穿白色衣服的演员放大,加上她跳舞的时候要立起脚尖,至少可以增加十五公分,当然就比我高了一些。

其实,我倒希望排练周姐说的那个“罗密欧与朱丽叶”里的阳台双人舞,这是一段编排有致、富于意境的舞蹈,表现的是罗密欧偷偷到朱丽叶的阳台下幽会的情景。

舞蹈将罗密欧与朱丽叶两个人浓烈的爱情淋漓尽致地强化和表达了出来。两人情到深处时的亲吻、拥抱,都在双人舞里得到了充分的表现。

如果我和秦阿姨选择这段双人舞表演,她是朱丽叶,我是罗密欧,这样的剧情,正合我意。

周姐走了之后,小雨笑着对我们说,“我早就说过,唐吉可德比这段好。”

我坐到了秦阿姨身边问她,“阿姨,我们什么时候进行唐吉可德的排练呢?”

秦阿姨说,“唐吉可德这段双人舞我是很熟悉的,以前经常跳。”

我说,“我们在学校也刚刚学了的,现在要演出这个,只需要熟悉磨合一下就可以了。”

秦阿姨就笑着说,“现在正好没事,我们试试吧。”说完就站起来,朝着后面走去。我跟在她后面。

由于还没有谢幕,她依然穿着演出时的服装,紧腰的薄纱伞裙,白色的裤袜,银色的硬尖舞鞋,走起路来婀娜多姿,显得仪态万方。我跟在她后面,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我们这行似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新搭档的男女演员,开始合作之前,都会长时间拥抱一阵,这是为了培养感情,也是为了形成默契,更重要的是,长时间的拥抱会让身体的反应变得迟钝起来,不再那样敏感。

我和秦阿姨自从合作了这些天之后,虽然也经常在一起拥抱,亲密接触,可我对她的感觉却并没有变得迟钝,依然那样敏感,这让我有点难堪,也有点无奈。

到了后面空着的场地上,秦阿姨先摆了个出场的姿势,张开双臂,昂首挺胸,她笑着回头看了我一下,我赶紧站到她后面去,托着她一只手,和她一起走上场去。

小雨在旁边对我们喊,“开始!”

我和秦阿姨开始排练起来。

小雨就在旁边给我们当教练,她不断地提示着我们,“……托起并腿,放下来,旋转,亮相,分开绕场半周,走到一起,单手托举起来,坚持片刻,放下来,扶着旋转,再次单手托举起来……”

在小雨的提示声中,我和秦阿姨一起跳着,虽然是第一次排练,因为两个人都是轻车熟路,所以完成起来很轻松,差不多就跟玩一样,片刻就把这段双人舞跳完了。

小雨给我们鼓掌说,“不错,基本过关,第一次排练,有些地方还需要完善,妈妈注意腿要抬高超过头顶,这样才好看,两个人都要豪迈飘逸一点,下面再来一遍!站到边上去,准备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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