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样,演出进行得很顺利,观众离去之后,大家就把道具服装这些装箱打包,然后装上卡车,准备明天去北京。要去首都演出了,大家都很高兴。

第二天早饭后,我们就出发了,一辆卡车拉着道具,一辆大巴车拉着全部人马,沿着高速公路向北京进发。我开着跑车,蕙姐坐在我旁边,跟在大巴车的后面。

下午的时候,我们到了北京,在预先联系好的剧院后院里停住,大家把道具从卡车上抬下来放到剧院后台里,然后大家去到一个价格比较便宜的旅店里吃了饭休息。有的演员为了节约住旅店的费用,就到剧院的后台里去,打个地铺睡觉。

第二天,剧院门口竖起来巨大的演出海报,上面是我和蕙姐的双人舞剧照。剧照上,我穿着黑色紧身衣,上面有羽毛的装饰;蕙姐穿着白色紧身衣,上面有蛇纹图案,我一个手把蕙姐高高地举起,蕙姐双腿并拢,仰面朝天,柔软的身体向后弯曲过来,像是一条柔软的美女蛇。上面还有演员表和原始丛林的舞台背景。

北京是蕙姐原来工作的地方,她原来所在单位的同事和领导得知她率团前来,就来和她见面,在一家四星级宾馆里,蕙姐和他们聚会在一起。蕙姐只带来我一个人和她一起参加聚会,她穿着晚礼服,打扮得华贵无比。

来宾当中有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梳着好笑的飞机头,据说是蕙姐原来的舞伴,做过几年时间的舞蹈搭档。他一进来,见到蕙姐就和她拥抱了起来,热情得近乎夸张,引得大家都笑了。蕙姐也笑着,和这位过去的搭档进行了热情的拥抱。后面到来的是一些她过去的同学和舞台姐妹,都是专业的芭蕾舞演员,见面之后,又拥抱又拉手好是亲热,一共有五六十人之多。

蕙姐和他们说话问候,虽然人多头绪很乱,可她却应酬得从容不迫,十分得体。接下来,蕙姐向他们介绍我们的舞剧,并向所有来宾赠送门票,邀请他们观看演出,多提意见,进行指导。

下面就是大家一起喝酒聚会了,来宾纷纷向蕙姐敬酒,蕙姐和大家同饮着,后来一些来宾以个人名义向她敬酒。蕙姐微笑着应付,来者不拒,因为敬酒的人太多了,她终于抵挡不住,有些醉了。

我看见她这样,就把她搂住,避免她站立不稳倒下,我对来宾们说,“对不起,我们团长已经醉了,先告辞了。”

说完我扶着蕙姐往外面走,大家都说,“路上小心啊。”

我扶着蕙姐出了宾馆,打开车门把她扶进去,把安全带给她系好,然后我开车离去。

回去的路上,我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她,她醉得很厉害,脸色很难看,表情很痛苦,在反胃欲吐。

我把车停在路边,下去把她扶下来,让她蹲在路边,我说,“姐,吐了就好了,你喝的太多了。”

她果然吐了,我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吐了一会,她吐完好了一些,她说,“给我饮料。”

我赶紧去车的后备箱里拿出来一听可乐,打开了喂她喝,她都喝了,然后我把她扶进车里,我开车往前走。她靠在车椅上,嘴唇焦渴,满面通红,依然很难受。

我有点恼火,“他娘的什么朋友,见个面就这样坑人,轮番敬酒,把人害成这个样子!”

我不想马上就带她回去,她醉成这样,大家看见影响不好。我看见前面有一家酒店,就把车开过去停住,想找个地方先住一夜,等她好了再说。

我刚把车停住,一个门童就过来对我说,“先生,你需要住店么?”

这个门童比看上去比我大几岁,可他却喊我“先生”。我说,“要的。”

“需要存车么?”门童问。

“需要。”我说,然后按照门童的要求,把车倒在一个车位里去。

我下了车,把蕙姐从车里扶出来,她已经不能走路了,我只好把她抱起来,让门童帮忙把车锁好,门童把车钥匙放进我口袋里之后,我抱着蕙姐朝里面走去。

服务员先领我进了电梯,到了高层,出了电梯之后,进了一个标准间。我进去之后先把蕙姐放在床上让她躺好,我脱了她的高跟鞋,拿过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我去服务台办了入住手续。

回到房间里,我看见蕙姐脸颊通红,嘴唇焦渴,神情痛苦,就问服务员要了一杯浓茶给她喝下去。服务员里去之后,我关好了房门,回到床边去看她。

她哭笑着说,“小河,我要跳舞了,我们跳舞吧。”说着她想要起来,却满床打滚起不来。

我见她这样说话,就知道她真的已经醉了,我搂着她说,“姐,不要急,你会好的,明天就好了。”

“我渴,给我饮料。”她说。

我又让服务员送了两个饮料进来。服务员离开之后,我把饮料打开喂她喝下去,她喝了一个还是渴,我就把剩下的一个饮料也打开喂她,她喝了一半就不喝了,我喝了剩下的饮料,然后抹着她的胸脯,这样她可以好受些。

她蜷缩在我怀里,让我抱紧她,她难受了半夜,后来终于睡着了。我也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起去了,此时正静静地站在窗前。

我走到她身后去,从后面轻轻地搂住她,把下巴放在她肩上,和她一起看着外面。从这里我们可以看见城市林立的高楼和车流不息的马路。太阳把高楼的影子长长地投射在马路上,人们在压抑的城市空间里往来穿行,像是一串串移动的蚂蚁。

她没有回头看我,而是轻轻地靠在了我身上,闭上眼睛,仿佛在享受这一刻的温馨和宁静。

“姐,你好些了么?”我问她。

“头还是有点痛,恶心,焦渴,不过好多了。”她说。

“想吃什么不?”

“西瓜。”

“我去看看有没有。”我离开了房间,到服务台询问那里能买到西瓜,服务员告诉了我。

一会我把两个“黑美人”西瓜拿回房间,她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我,神情像个可爱的孩子,微笑的时候,嘴角朝上弯成月亮,出现浅浅的酒窝,可爱极了。她说,“小河,你真的已经长大了,可以让姐依靠了。”

“我才不想长大呢。”我吃着西瓜说。

“为什么呢?”她不解地问。

“长大有什么好?我就希望永远也长不大,这样姐才会宠着我,不管我做了什么错事,姐也都会原谅我。”我说。

她笑了起来,“真是个小滑头!”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来听,是团里管事的刘主任打来的,问蕙姐怎么还没回去。

蕙姐说,“在外面会朋友,下午回去,晚上参加演出。你们先准备好,到时候我就回来了。”通完话之后,她继续吃西瓜。

我有点担心地问她,“今晚你还要上台演出么?”

“本来不想上的,可那些朋友要来观看,票都送出去了,不上怎么办?”她说。

下午,我和蕙姐在外面吃了饭之后,就直接去剧院,先和大家碰了面,然后进行演出前的准备。蕙姐的身体已经差不多恢复了,但我还是有点担心。好在演出进行得还顺利。

她的那些同事朋友观看了演出之后,说一个地方城市的民间舞蹈团,有这样的水平,真是难能可贵。

蕙姐很开心,回到旅店之后,兴奋得睡不着,和大家一起跳了一夜的舞,到了天亮才睡了。

蕙姐是有上台的瘾的,她连演了几场,每场都是我演猎人,她演蛇仙,杨小兵演鹰王。就在第四场演出的时候,杨小兵受伤了,在托举蕙姐的时候韧带拉伤,当时有点痛,可演出在进行,他只有继续坚持,等到演出完毕,他已经痛得很厉害。

我和萍萍陪他到医院去看,医生说不可以再进行大负荷的运动了,因为那里受了伤,已经比较脆弱,不可以继续演出,否则韧带伤痛会加剧。

这样一来,蕙姐不得不做一些调整,让我重新演鹰王,让朱大刚再演猎人。

这天下午,我和黑牛几个在街上网吧里玩完游戏后,回旅店来找蕙姐,准备和她一起去去街上吃饭,然后剧场准备演出。到了她的住处找不到人,看到和萍萍和孙小瑾走来,我就问,“见到白老师了么?”

萍萍说,“刚刚出去了。”

我就去外面看,一出楼门就看见蕙姐的背影在那大门口闪了一下消失了,我快步赶过去,出了大门,看见蕙姐上了一辆黑色别克车走了。我站在那里看了片刻,刚想回来,却看见那别克在那边酒店门口停住了。

我走过去几步,看见蕙姐和那个飞机头从车里出来,朝着酒店里面去了。

我看见蕙姐和那个飞机头在一起,心里顿生疑窦,他们两个人去那里干什么?我走过去看,别克车停在那里,他们人已经进酒店里面去了。

我走进酒店里去看,却找不到他们的身影,服务生过来问我,“请问,你要住店么?”

我转身出来了,到了酒店外面用手机给蕙姐打电话,她很快就接了。我问,“姐,你在哪?”

蕙姐说,“我在外面呢,你吃了么?”

我说,“我等你一起去吃呢。”

蕙姐说,“小河,今天你自己去吃饭吧,姐有点事,要晚一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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