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颖也起身道：“那么，我们也就告辞了。”
“宋总慢走。”杨子晴轻声送客。
宋颖也不答话，似是为了避免陆部伟再犯傻惹怒了莫丰山，径直快步离开了，两个保镖紧跟其后。
陆部伟咽着口水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想要追上宋颖，连手机都落在了原地没来得及拿上。
莫丰山重新坐下，胡吃海塞起来，片刻之后抬起头向着还坐着的苏瑶问道：“你怎么不走？”
“凭什么我走？”苏瑶夹了一块生鱼片问道，沾了芥末嚼了嚼咽下去又道：“应该你们走好吧？这是我开的包厢。”
“嘁，谁管你？”莫丰山埋头继续吃。
杨子晴端坐一边，她吃不下去了，也有些好奇面前两个人哪来的那么大胃口，见了血腥还能吃得下去。
酒足饭饱，莫丰山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抬眸看见一边的陆部伟留下的手机。
拿过来一看，直播还在继续，直播间里的人也不少，一见莫丰山。
观众纷纷欢迎。
“666”
“兄弟牛逼！”
“兄弟威武霸气！”
“哇，本人超帅！”
“……”
莫丰山看着直播间里飞速刷着的礼物，打开礼品单，看到价格后他咽了咽口水，难怪都说这是暴利啊。
就这一会功夫几千块入账？直播所得算不算私人收入？
想起来，当年在国外用暗网直播的时候，总部改规定了，说不准用涉违法机构设备盈利，这么说……
可以搞一搞。
莫丰山向着众人打了个招呼：“诸位，这不是我直播间就不要打赏了，再说句多余的，这个直播间的主人是我看不惯的那种，大家就不要浪费钱了。”
闻言，整个直播间立时寂静了不少，只有一些死忠粉还在刷着鱼丸。
莫丰山关了手机放到一边。
杨子晴问道：“吃饱了？”
“嗯嗯，吃饱了。”莫丰山点头道。
杨子晴也起身告别：“今天就多谢苏小姐款待了。”
莫丰山摸着肚子跟上，看着两人好似璧人的背影，苏瑶的眼神晦暗不明。
两人走出神仙居上了车。
“回家？”莫丰山看了看彻底黑尽的夜色问道。
“不，我们先去转转。”杨子晴看着窗外景色道。
莫丰山挑眉，这是要去哪转转呢？
开着车他带着杨子晴又回到海滩边。
两人携手缓缓沿着海滩漫步。
月光如水，海浪起伏，林子闲牵着身边女人的手，一起在沙滩上留下一行成双成对的脚印。
最后相携登上了突兀在海滩上的一块大岩石，一起坐在了上面，欣赏着月色下的浪涛浪涌。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是一片随风摇曳的椰林。
莫丰山倚着石头掏出烟盒，愣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没事，你抽吧。”杨子晴看着远处的海浪目不斜视地道。
“没事？”莫丰山疑问。
“我没事，关键是抽烟对身体不好，但如果不让你抽烟你会生气的话，你还是抽吧。”杨子晴淡淡地道。
“为什么呢？”莫丰山拿出烟盒问道。
“因为我不希望你生气，我希望你能过得开开心心的。”杨子晴答道。
莫丰山沉默，将烟盒默默地放回了裤兜里。
我希望你过得开开心心的。
好简单，好遥远的梦想呀。
但是，除了自己两个兄弟外还有人能抱着这个念头，莫丰山真的挺感动的。
“我会的。”莫丰山轻声许诺。
“那就太好了。”杨子晴嘴角勾笑，万紫千红刹那绽放，看着她的酒窝浅浅，面色微红，莫丰山一时也呆住了。
杨子晴似乎意识到了不对，立刻收敛笑容。
莫丰山有些意犹未尽道：“你应该多笑笑，多笑笑。”
闻言，杨子晴背脊一紧，她以为莫丰山说她太过冷淡。立刻转向莫丰山勉力挤出一个微笑。
可惜，微笑这个东西是由心而生，你越想笑往往越笑不出来，更不要说杨子晴此刻紧张至极了。
似乎生怕自己笑得不够好，努力调整着肌肉的松弛，看着却比哭还难看。
“好了，好了，别这样。”莫丰山连忙按着她的肩膀道。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刚刚有点紧张。”杨子晴连忙解释道。
“别，别，没必要，我就是那么一说而已。笑这个东西，你不要勉强好吧？”莫丰山劝道。
杨子晴垂眸似乎有些自责，连个微笑都做不到。
“我吹埙给你听吧。”莫丰山突然提议道。
说着，从腰间取下那个陶埙。
他看着杨子晴眼中闪过一丝哀色，什么都没说，双手抱着陶埙放在嘴唇上‘呜呜’吹奏起来。
呜呜浑厚的埙音穿透海浪声，沧桑，悠扬，动听。
随着曲律的深入，杨子晴听出来了，是一首尘封在记忆已久的老歌，何日君再来。
1937年时这首歌随着电影《三星伴月》中周旋的演唱火遍大江南北，时代过去，这首老歌也早已沉寂。
杨子晴也是幼时机缘巧合之下才有机会听到母亲哼唱这首歌。
明明是欢快轻松的曲子，其中淡淡的忧伤仍然无法掩饰，却也别有风情，犹如天籁，连起伏不定的大海似乎也平静了下来，在倾听那夜色中的天籁之音。
在迷茫夜色下，杨子晴肆无忌惮地看着他深情吹奏……
听着飘渺空灵的埙音，她也无法想象莫丰山究竟是个什么人。
曲声如心声，能把曲子吹奏得如此婉转回肠，没有把感情投入进去是不可能的，杨子晴一时间听得痴了，思绪跟着曲调飘舞。
片刻之后回过神来，杨子晴循着幼时的记忆轻展歌喉：“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
歌声曼妙轻灵，配合着浑厚沧桑的埙音动听至极。
莫丰山眉间舒展开，似乎有些意外，示意杨子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