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宣德炉，有款，这是正宗的皇宫物件，洛水文物协会的郑会长亲自鉴定，有证书。”
宋青倒是对这一套程度驾轻就熟，带上白手套，轻启朱唇将这件拍品的来历甚至是鉴定结果都摆在明面上……
然而想要竞拍的人终究还是少数，这巴掌大点的炉子，懂的人甚至能把它里面曾经焚过什么香说个清楚明白……
但在现在这些对古董兴趣寥寥的阔少们看来，这东西的吸引力甚至不如那鬼娃娃花子，毕竟后者还能满足他们的猎奇心理。
而这东西，甚至在很多不懂收藏的人看来，除了摆在家里能添点老气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作用。
而懂收藏的又大多是他们的父辈……
所以此刻底价一出，竟然几乎出现冷场的情况。
没人竞价？
苏尘简直要笑出声。
这帮纨绔还真是一个个不学无术，这东西的价值比他们想象之中的可的大多了，甚至有专家证书作为保证，自己远远用眼睛一瞟就知道这玩意值钱……
“要是信我的话，把这东西用底价拍下来，能翻番。”
苏尘这话并非是无稽之谈，实在是这种品相完美的宣德炉并不多见，即便程凯今天来不是冲着这玩意，但要是让这么一件宝贝就这么跑了……
那才是暴遣天物。
“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你爷爷不是喜好收藏吗？买回去找他问问你就知道了。”
苏尘说的斩钉截铁，程凯也没有不听的道理，毕竟他之前那几件东西也没少赚钱，现在权当是押宝。
纵然是苏尘打了眼，也只能证明是自己老子程建林的眼光差，要真能花几百万给自己老子一个教训，程凯还真就眼睛都不眨一下。
甚至想想还有些兴奋！
果然，在流拍之前，程凯只用底价就拿下了这尊宣德炉，甚至格外珍重的将其放好。
周围那些竞拍者并未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妥，毕竟他们今天也不是冲着这东西来的，除却程凯的那几件奇怪的玩意之外……
他们的目标，正是这最后一样东西！
“宋朝汝窑天青釉五羊尊阔口瓶一方，产地……清凉寺汝窑旧址！”
这短短的一句话之后，几乎别的多余的任何信息都不需要再有，便能让人明白其价值，懂的都懂……
汝窑是五大名窑之首，作为魁首，这么多年在瓷界的地位一直不可撼动，而收藏界更是存在一句对汝窑推崇至极的名言……
家财万贯，不如汝窑一片。
“各位，这一方汝窑五羊尊无论是足、口、纹裂还是釉色都堪称完美，已经达到了收藏级！竞拍底价三千万。”
“由于是最后一件拍卖品，所以每次加价都不得少于一百万，诸位可以开始了。”
宋青此刻话音一落，不同于刚才已经有些丧气的气氛，此刻就像是曼妥思扔进了可乐一般，瞬间沸腾！
很多人纵然是不懂收藏，也知道汝窑的名号，这东西的收藏价值，比之今晚的任何东西都要高，而且是高一倍不止！
苏尘这一刻都在咋舌，显然程凯今晚带自己来，就是冲着这东西。
不过要知道当初自己让给程建林的磁州窑茶盏，最终也不过堪堪只拍出了五百万，总价值一千万而已！
相比于此刻瓷中圣品的汝窑，纵然是磁州窑都稍稍逊色，而且还败的毫无还手之力。
不少人已经从座位上起身，这么高的拍卖底价，只要举起竞价牌，便有了上前一观汝窑风采的资格。
“三千五百万。”
第一位举牌的竟然是之前吃了瘪的李少，这倒是让苏尘微微有些吃惊，旋即，便看到他屁颠屁颠的上了台……
不过让人无语的是，他却并非是仔细端详这件汝窑，而是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估计是发朋友圈装逼。
这让程凯都一阵无语，随即却释然了，这位李少也是个酒囊饭袋，如果他真的上去对这汝窑五羊尊一阵端详，然后说出这里面的优劣真假，那才是真正的诡异。
在这之后不久，又有人叫价。
“三千七百万，家父收藏不少，唯独少一尊汝窑，这东西我要了，希望各位割爱。”
之前那位跟苏尘竞价，最终拍得鬼娃娃的韩三水清了清嗓子，这话落地却引得程凯不满……
“这点钱也配让大家把这尊汝窑让给你？韩少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见程凯开口，韩三水自然不敢跟他硬碰硬，旋即只是皱了皱眉头，旋即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眼神示意身边的助手帮他上去坚定这尊汝窑，自己则有些气愤的坐下。
周围一阵窃窃私语，不少人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程凯还在这里，轮得上他韩三水耍架子？
约莫半分钟后，那位助手走下台，到韩三水面前，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来。
“是汝窑无疑。”
这一刻，韩三水举起拍卖牌的手，这才不像刚才那么微微颤抖……
至少他就是再怎么蠢，也知道汝窑的价值几何，这回纵然是施展浑身解数，也应将其买下。
稳赚不赔。
这一刻甚至连程凯的眼神也骤然热切起来，虽然刚刚打击完韩三水，但这却不代表他会因此而放弃拍卖。
甚至这东西他志在必得！
“四千万！韩少，家父的收藏之中也缺一件汝窑，你既然懂，就别卖关子……用力往上面加价便是。”
程凯此刻俨然就像是一个向韩三水表达战意的战士一般，他此刻这么一说，周围众人瞬间也明了……
这是要斗财！
但在场谁不知道程凯身后是整个程氏集团，韩三水纵然也身价不凡，但相比于人家程氏集团恐怕还是差那么些意思……
果不其然，此刻的竞价招致韩三水的不满，甚至离他近些的人都能看到这位的拳头微微攥起，仿佛是在为自己马上就要到嘴的拍品不翼而飞而愤怒。
只可惜之前拍卖鬼娃娃花了他不少钱，现在竞价的时候倒显得有些的畏首畏尾。
按照规矩，此刻苏尘俨然可以代表程凯上去检验这尊汝窑的真假，然而伴随着苏尘走上高台，朝宋青微微颔首……
眼神一扫这尊汝窑，眉头却骤然皱了起来。
猛地朝下望去。
刚刚还一脸愤恨的韩三水，嘴角竟然划过了一丝奇怪的微笑……
苏尘心头一凛，走下来坐在程凯面前缓缓吐出一句话来：“这尊汝窑五羊尊，是赝品。”
这一刹那，程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反而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
而这一刻，更吊诡的是，全场竟再无一人跟他竞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