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好大的醋味
左震渊进来，幽黑的眸光快速在她们两人间扫视一圈，落在红绡轻扬的唇角。
“聊什么这么高兴？”
红绡揽住他的臂弯走到鱼缸前，笑的媚态风趣。“Tina小姐在向我介绍鱼类的品种，但我觉得除了这条黄扯旗，其他的都好丑。难道不能只养这一条吗？”
左震渊伸手抚顺她的长发，说只留这一条。
Tina脸色霎时略白，她还从未见过总裁对哪个女人露出这么体贴的一面。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是多余的存在，不等左震渊开口，她就主动离开了。
左震渊抱着红绡陷在沙发里，似笑非笑道：“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红绡轻咬红唇，指尖在他坚硬的胸膛化了个圈儿，用力一戳，他肌肉明显绷紧。
“人家当然是无时不刻在想你啦！”
她一张嘴，左震渊就想吻她个天翻地覆。
红绡只惹火，不负责灭，连忙道：“我有正事，你认识国际做空势力吗？”
“你又动什么坏心思。”左震渊瞅她那眼神，像条饥渴的饿狼，虎视眈眈的打量着每一寸肉。
红绡邪恶的腹诽：养小蜜还喂不饱你，天天还想睡孕妇，变态。
面上求知若渴的仰视着他，“给我科普一下呗。”
左震渊压下心头的邪火，嗓音暗哑，“做空是强者的游戏，种类繁复，最常见的是低点买进高点卖出，产生的差价就是利润。关键在于股票的高低，全由他们决定。没有经验的，很容易遭到绞杀。”
难怪毓芙说资本市场本就凶险，原来玄机在这儿。
红绡嘴角挑起一抹娇艳的弧度，裙摆在空中摇曳，起身告辞。
“站住。”左震渊抓住她，“跟我去医院做产检。”
这话说出口好像哪里不对，像是他要做产检似的，旋即改口：“陪你去医院做产检。”
红绡整个人耷拉下来，乖乖跟他到医院。
关乎孩子的事他都非常在意，感觉这孩子将来出来后，会跟爸更亲。
称重，增了3斤，这已经很难得了。
但一旁的左震渊环着双臂，乌黑的眼神比千斤担还沉重。
做四维彩超时，他盯着屏幕上动态的活动图像，手指点在屏幕上随着孩子移动。
漆黑的瞳仁里仿若有荧光在熠动，那种投入的感觉，令红绡一时忘了所有。
“红绡，我们的孩子真可爱。”他声线从未如此的温柔，露出毫不掩饰的纯澈的笑容。
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这种天生的本能真奇妙，她也很喜欢。
她也想看，左震渊扶她侧卧，将屏幕朝她这边转，指出孩子的手和脚。
红绡盯着屏幕上的小人儿，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小宝贝真可爱。”
“你之前还敢喝酒。”
红绡一噎，非要当着医生的面揭她的短吗？！
医生立即科普：“十七孕周之后，胎儿的运动神经和感觉神经已开始发育，一定不能喝酒。”
“现在进入孕中期，这时候的胎儿会做运动，可以感受到明显胎动。随着胎儿增长，需要增加营养摄入，可以选择少食多餐。总体来讲，胎儿发育还是很健康的，各项检查都很正常。”
左震渊没让护士出手，自己帮她穿上鞋子，拢好大衣。
医院的走廊上，一阵穿堂风过来，他转身为她挡住，在她面前倒着走，眉眼含笑。
“我刚刚看到了。”
红绡一脸懵懂的问他看到什么。
左震渊指了指她的肚子，“是儿子。”
红绡心里像抹了蜜糖，美滋滋的，却故意抹开脸，反讥道：“重男轻女。”
“你再给我生个女儿，你看我是不是重男轻女。”
“混血娇娃生出的女孩儿更漂亮。”她脱口而出，如果经过了大脑，她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左震渊噙着坏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好大的醋味。”
红绡拨开他的手，嘴硬道：“我这是为你左家后代着想。”
他朗笑，展臂又揽住她，牙齿轻磨她肉肉的耳垂道：“你不喜欢，我今天就让她走。我现在就你一个，没有别人。”
红绡听的面红耳赤，嗔怪的瞟了他一眼，“我才不上你的当。”
“你只要上我的床就行。”
左震渊腾出一天时间，陪她在家胎教，选礼服，准备去香山庄园赴宴。
红绡摸着那精细的丝绸料，想在气势上压倒蒋绫，礼服就是战袍。
一袭纯白色的露肩长裙，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衣料白得仿佛蝉翼般透明，微微反光，就像天使的翅膀，却一点也不暴露。
裙子的下摆是由高到低的弧线，优雅地微蓬起来，露出那如玉般洁白修长的腿。
长长的红色宝石耳坠随着轻移的莲步缓缓而动，更将肌肤衬得犹如凝脂一般。
红绡美美的转了一圈，手势优雅，等待着他的赞美。
左震渊淡淡瞅了眼，“太暴露，容易受凉。”
之后硬是给她套上一件宽大厚重的风衣，遮的严严实实。
红绡很想吐槽他畸形的直男品味，她抖掉风衣，“我们云霄集团还没穷到开不起暖气，大堂里不冷。”
反正宁愿冻死也不穿这么丑，尤其是在蒋绫面前丑。
唐立宵赞赏的目光打量着红绡，蓬松的下摆恰好遮住了孕肚，干净瓷白的面庞，像误入人间的小公主，天真而单纯，倚在左震渊的臂弯里甜美笑着，根本不睁眼瞧他。
唐立宵寒暄笑道：“庄检察长刚刚还在念叨您，您就来了。”
“是么？”左震渊语气玩味，听起来有几分期待，又有点不屑。
庄善存刚调任济城，济城这地界黑白两道都与左震渊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旁人插不进去脚，难得来个生面孔又是一把手，唐立宵立即巴结上了。
红绡无暇关心男人之间的博弈，只见蒋绫穿着一套黑色的哥特式长裙，摇曳出妩媚的弧度。尖俏的瓜子脸，贴于脸颊的卷发，微微上扬的深色红唇，仿佛行走于黑暗之中吸血鬼。
红绡迷瞪着大眼睛道：“蒋总这套长裙好特别哦。”
蒋绫亦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傲然昂首，“这是由印度设计师Dongre亮相巴黎时装周的主打款，目前全球仅三件成衣。”
“Dongre这期主打摩登风格，硬是让你穿出了黑森林系大妈的感觉，果真是，再好的皮也遮不住形态各异的灵魂。”
红绡玩笑似的说着，像不谙世事的女孩儿，没人会怪她口无遮拦。
尤其她身边的左震渊，一副保护神的架势，导弹火炮都能替她顶了去。
蒋绫两手握拳，隐忍怒气。
之前与陆红绡几次交锋，给她心里留下了一些阴影。
面前站着的，早已不是那个单纯到脑瘫的陆红绡。她变得心机深沉，擅长伪装。
说白了，就是躲在男人背后耍花招的贱人。
蒋绫挑起优雅的笑容，仿若女主人般坦然，眼底一汪池水的看着唐立宵。
“人和人之间终究是不同的。立宵，你还记得红绡第一次穿粉色连衣裙吗？”
唐立宵正失神的望着红绡，突然被蒋绫点名，仓促的摇了摇头。
蒋绫饶有兴致的走到红绡身边，像毒蛇吐着危险的信子，阵阵阴风环伺。
“在我印象中，那是红绡18岁的成人礼，在新月别墅，那晚，红绡漂亮极了。”
那晚，她父母被杀，家产易主，她也险些丧命他们手中。
蒋绫隔着窗户纸，堂而皇之的旧事重提，就是要刺激陆红绡，最好能把她气的流产。
可惜没气到红绡，却把唐立宵吓得不轻。
他们这些人，哪怕背地里翻船捅刀子，面上也是笑呵呵。就算真的撕破脸，也要顾忌周围的闲言碎语，不能踏错一步。
但像蒋绫这么直白的挑衅，无益于当面朝左震渊下战书。
他飞快瞟了眼左震渊的表情，深沉如潭，令人不寒而栗。
“左总，我还要招待其他来宾，失陪！”唐立宵温润笑着，一派彬彬有礼。
左震渊没动，晦暗的眸光却比尖刀锋利。擦肩而过时，他冷冷说道：“万洲董事长被绑匪分尸，肢体至今没凑齐，这事，唐总知道？”
唐立宵眉头紧蹙，“知道...警方至今还在搜寻。”
“唐总有今天不容易，万一被劫走摘了瓢，庄善存也救不了你。”
左震渊连黑话都冒出来了，赤果果的威胁，唐立宵听得直冒冷汗，脚底踩棉花似的发软。
他把蒋绫拽到阴暗处，“蠢货，你活腻了，自己找个地方去死，别拖着我下水。”
听见他把错全部归结到自己身上，蒋绫顿时气的舌头打结。
“陆红绡，这个满身污点当初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的女人，只因为她男人厉害，我就活该被她羞辱吗？你不替我出头也就算了，还反过来怪我！”
“你TM再胡说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
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变得更加可怖。
他用力掐住蒋绫的下颌，“别以为左震渊只是说说而已，孙万洲就因为在酒桌上说错了一句话，得罪了左震渊，才被肢解分尸，到现在连头都找不到。”
没想到这个轰动全城的案子是左震渊...
蒋绫艰难的说道，“你让庄检察长去查他，把他抓起来。”
“庄善存在他眼里就是个屁。”唐立宵舌尖顶着上颌，一字一字，冰凉的气息喷在蒋绫脸上。
“别再做蠢事，如果你想死的话。”
犹记得五年前那个夜晚，唐立宵说他最爱的是蒋绫，他们缠绵拥吻，宛如眷侣。
当初有多好，现在就有多糟，将来还会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