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要能再助养就更好了!”路兮琳想啥说啥,没有丝毫顾虑的就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这才是你的目的?”他当然不会认为她是为了拉资助才会跟自己说这些,这么说,不过是想要逗逗她罢了。

而路兮琳听到他这么说,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只见她眉一挑嘴一撅,嘻嘻笑道:“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啊,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

天使福利院原本就是一家小规模的福利院,虽然有政府扶持,但资金方面毕竟有限,其中有很大一部份的资助来源,仍然是来自于民间。

如果有人愿意助养福利院的孩子,那当然是再好不过,这样也可以减轻一些福利院的负担。

两人边吃边聊,这一个多月来,纪远对路兮琳的想念,也在这短短的一个多小时中得到了弥补。

他不能说他想她,也不敢说他想她,可是只要看到她,和她说说话,吃个饭,静静的待一会儿,他就心满意足。

吃过饭,两人又小坐了一会儿,路兮琳才在他的坚持下任他送了自己回家。

贺文渊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洗漱上了床。等到他洗完漱收拾完出来,路兮琳便把跟纪远吃饭的事向他做了汇报。

虽然她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但两人的关系已不像从前,可以彼此不闻不问,而路兮琳也很自然的,把这些坦诚当作了现在相处中的一部份。

“你没生气吧?”坦白完,路兮琳还不忘问贺文渊。

“如果只是朋友间正常的接触,我为什么要生气,除非——”

“去去,哪有什么除非呀,我跟他不要太正常不过。”

路兮琳打断他的话,赶紧断了他的联想力。

贺文渊见状,忍不住笑了笑,然后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问:“最近纪夫人还在约你吗?”

“干嘛又突然提到她?”

“她以前三天两头把你约出去,所以问问。”贺文渊回答。

“有啊!”路兮琳也不隐瞒,就昨天还接到她的电话呢,“不过你知道我现在这么忙,不像以前那么多时间,所以我跟她好久没见面了。”

说着,路兮琳瞟了他一眼,疑惑的问:“怎么了,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特别不喜欢伯母?”

“一个对我的妻子虎视眈眈的人,我能喜欢就怪了!”贺文渊没好气。

他不仅不喜欢钟肖萍,而且从一开始,就莫名的对她没有好感,尤其是后来还听到她跟路兮琳说那些话后,就更加对她有了戒备,只是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说,为什么就偏偏对路兮琳感兴趣了。

“有人喜欢我那是好事啊,难不成你希望我被人嫌弃?”

“那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她有一个对你意图不轨的儿子!”

“噗!”路兮琳忍不住笑了出声,“我被人喜欢是不错,不过还没到这种地步。”

“当局者迷!”贺文渊强调,而说罢,他忽的似想到什么,恍悟的说:“啊,该不会纪夫人说那些话,都是纪远在背后搞的鬼吧?”

“晕……你想哪去了……”路兮琳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的谈话因为手机的响起而停了下来。

看看床头的闹钟,路兮琳眸光一暗,尤其是听到贺文渊轻柔的声音的时候,心里更是顿时一阵酸涩。

贺文渊很快挂了电话,等他转身回到床边的时候,路兮琳见他眸光黯淡,脸色有些微恙,于是不由问他:“怎么了?”

贺文渊看着她,轻声说:“她要回来了!”

虽然贺文渊没有说名字,而是用了“她”来代替,但路兮琳仍然知道,那个“她”,就是安宁。

“什么时候?”

彼此沉默了片刻,路兮琳才动了动唇,小声的问。

“就最近几天吧。”

贺文渊老实回答。安宁在电话里也没有告诉他确切的时间,只说最近几天,到时候再给他电话。

“哦……”路兮琳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又陷入新的沉默中。

不过这次,她只默了不到半分钟便出声唤贺文渊。

“文渊……”

“嗯?”

她不说话,贺文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听她唤自己,他便立即做出反应。

“怎么了?”他问。

“文渊,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和她的事?”

路兮琳看着他,语气和眼神一样,同样的带着让人不容逃避的认真。

而她也从来没有用如此认真的语气询问过关于他和安宁的事,即便是彼此的感情明朗过后,每天晚上,她依然对他和安宁的通话故作不见,故作不闻,但这不代表她的心里没有一点介蒂与疙瘩。

虽说之前曾经有向他提及,但那时的她,不过只是出于逗弄的心理,可是现在,她无法再装作视而不见,无法再将压抑心里的情绪。

安宁就要回来了,也就是说,自己马上就要面对那个在贺文渊心里有着重要位置的女人。

可是她到底是谁?和贺文渊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在贺文渊心里有那么重要的位置?重要到每天晚上的电话雷打不动,结婚半年至今,可以说是从未间断。

而且每一次,贺文渊对她的语气和态度都极尽温柔。

这些,都让路兮琳很难不疑惑。

贺文渊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这让路兮琳原本便皱起的眉头不由地更深了几分。

“文渊,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认真的问过你跟她的事,不是因为我不在意,就是因为太在意,所以我才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自己难过。我一直认为,有些事情我不问,你也会在想说的时候主动告诉我,可是到现在,你从来没有提过,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现在的关系还不足以让你向我坦诚这些,但现在,我是真的在认真的问你,也是真的想知道你跟她的事。当然,如果你仍然觉得不便说给我听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

路兮琳一口气把话说完,尽管语气听似平静,却也不难听出其中的无奈。

她当然希望贺文渊对她是坦诚的,就像她对他已经无所保留一样。

贺文渊坐在床沿上,侧着身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转过身背对她,然后才听他缓缓的开口,只是第一句话,却只有短短的数字。

“她是我父亲的一个下属的女儿。”

路兮琳依旧皱着眉头,安静地等着他继续。

于是等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再次出声。

“她的爸爸曾经是我父亲的得力助手,跟着我父亲闯了多年。有一年,贺氏出事,我父亲被抓,贺氏群龙无首,眼看就要分崩离析之际,安宁的爸爸突然站出来,替我父亲顶了罪,只为了帮他洗脱罪名。因为疏通了一些关系,顶包的事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然后就这样,她爸爸被判了无期进了监狱,而我父亲则安然无事。

她爸爸原本身体就不太好,进了监狱过后,身体状况更是一天不如一天,最后,竟然一病不起,并且没多久,便因病去世。

去世之前,我们在医院里见了他最后一面。那时候安宁才十几岁,刚上大学,她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因为大出血死了,她爸爸是她唯一的亲人,而她爸爸唯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于是临终之前,她爸爸特地拜托我父亲,求他收养安宁,照顾她。我父亲出于对他的感激与愧疚,答应了他,随后,他又拜托我,让我好好照顾安宁,并且是一辈子,因为安宁喜欢我。

我很清楚一个男的承诺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的死,与我父亲有着脱不了干系,我父亲一直在旁劝说我,加上安宁哭得肝肠寸断,我不忍心看他失望,更不忍心他带着遗憾离去,于是便答应了他。

从那以后,安宁就成了我父亲的养女,搬进了贺家,而在外人看来,我跟安宁则自然而然的被当成了一对儿。”

贺文渊缓声说着,背对着路兮琳的背影,因为他沉缓的语气而变得令人感觉到一丝苍凉。

路兮琳听着他的叙述,心里不由暗嘲,这个贺震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人情债风流债,还真是一样都没落下。

而想着,她默了小会儿,听他没再继续,于是忍不住又继续问他:“那后来呢?”

“后来她大学毕业后,我妈就把她送去了国外,一来是学习,二来也是为了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路兮琳低复一声,“她的身体怎么了?”

“她因为是早产儿,出生就患有先天心脏病。”

路兮琳愣了愣,她可没想到安宁还有这个情况。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把她送到国外?在国内不是更便于照顾吗?”

“因为我妈不喜欢她!”贺文渊说。

路兮琳眨眨眼,沉默了几秒才接过话问:“你妈是不是看谁都不顺眼?”

“怎么这么说?”贺文渊转过头看她。

“我到贺家都大半年了,从来没见她笑过,每一次她都板着一张脸,就像别人欠了她好多钱似的。”路兮琳实话实说,贺文渊倒也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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