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绍庭敛了笑，"那边的眼线说是坐上直升机了，但没见去银行提钱，我要了五个亿的现金，不提前准备一下子肯定是拿不出来的，我觉得老爷子可能就没打算给钱。"
韩瑾修靠住椅背，"要是绑架我和关知婳就能和他随便要钱，他就不叫韩瑜了，他虽然老了，也没老到被人摆弄，没关系，只要他人离开北城就行，冯毅呢？"
战绍庭点了支烟，给韩瑾修让了一支，"冯毅手臂皮下植入了GPS，不能带这里，不然会被老头子发现我们已经到辽城边界了，我兄弟里有个和他有仇的直接把人带走了，是死是活我现在也不知道。"
"……"
韩瑾修微微蹙眉，接过烟点上，"不能让冯毅再回来为关知婳做事，但你们也不要搞出人命，不然不好收场。"
战绍庭笑了笑，"放心，就算搞出人命，没尸体也就不怕，你那未婚妻一直叫着人家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冯毅是她老公呢。"
韩瑾修没理会他的揶揄。"关知婳现在什么情况？"
战绍庭起身开了房间侧面一扇门，往里面指了指。
韩瑾修叼着烟，一眼看到里面角落里躺着的人，他皱眉，战绍庭说："放心，灌了药，这会儿睡的死死的，这一阵子都不可能醒。"
韩瑾修动作很慢起身迈步走过去，居高临下低头扫一眼。
关知婳侧躺着，双眼紧闭，脸上的妆容花的没法看，身上的衣服凌乱，裙子的拉链也没拉好，露出腰间一截皮肤，上面有些淤痕。
韩瑾修叼着烟，脸上没什么表情，战绍庭看他一眼，"我手下人有分寸，其实没做很过分……她一直鬼叫，吵的慌，所以挨了打，灌了药之后才消停了。"
韩瑾修将烟取下，盯着女人腰间痕迹，抬眸对战绍庭道："别做到最后，但是在她身上看不到的地方多弄些痕迹，拍些东西留着，有备无患。"
战绍庭了然，"没问题。"
韩瑾修弯身半蹲下去。又捏着关知婳手指带起她的手左右打量。
关知婳浑身上下都精致，这双手白瓷似的，除却创可贴挡住他之前用烟烫伤的那一块，几乎是完美的。
就是这只手，之前给了郁久安重重一耳光，还烫伤了郁久安，想起郁久安那双被烫伤的手，他眸色暗沉下去。
战绍庭靠着窗户抽烟，就听韩瑾修忽然问了句："这里有开水吗？"
"……啊？"
战绍庭愣了下。
韩瑾修随意地扔了关知婳的手，觉得也不能做的太明显，"算了。"
战绍庭看他起身，想起什么又笑，"说我玩，你比我调皮多了吧……那个郁久安。被你吓的脸都白了，人家前面那么护着你，割手指都要挡你前头，你把人推出去，这下该伤心了。"
"该，"韩瑾修笑的有些冷，"谁用她挡着了。"
战绍庭说："我拿着刀子碰她手的时候，她一直在发抖，你知道吗？"
韩瑾修抽了口烟没说话。
战绍庭叹："她又不知道咱们的计划，对绑架信以为真，害怕你真有危险，看起来瘦瘦小小那么柔弱，还想保护你，你以为这样的姑娘很多？"
韩瑾修默了几秒，声音小了些，有些飘，"谁用她保护了……"
这种情况下，难道不是独善其身？郁久安长了眼睛就该看出来，就算这是真的绑架，目标也是他和关知婳，她偏偏自告奋勇做那个被枪打的出头鸟，他想起这茬子就有些莫名的火气。
这如果是真的绑架，她当时说那种话，搞不好真的会因此受伤。
他总觉得该给她些教训，他当然知道战绍庭那时候无论如何都是会拉关知婳出去的，怎么也轮不到她，他只是气，她那么喜欢挡在前面，那就别退回来了，挡着吧，当自己是什么？手指都不要了。
战绍庭看着他神色觉得好笑，"其实你心里很高兴吧，劳资身边还没这样的女人，什么时候你不想要了说一声，我还挺想……"
韩瑾修打断他，"是我的，别想了。"
战绍庭笑着摇头，转了话锋，"说正经的，华御那边你都安排好了？"
"那边不用我安排，"韩瑾修讥讽地笑笑，"董事会那些人早就等不及，我已经离开公司快一周，现在出事，老头子再离开北城，这是最好的机会。"
战绍庭蹙眉，"老爷子就算来了也不在你我掌控内，他是金盆洗手了，但还认识些人，再者万一报警的话……"
"他自己以前也做这些，报警的大都没好下场他也清楚，这地方已经算辽城地界，是七爷主场，你有什么好怕？只要确认他人到卞城，你和老爷子没必要直接交锋，反正你要的走私渠道我已经给你打通了。"
战绍庭吐了个烟圈，不屑地笑笑，"我当然不怕，我要的都拿到了，我说的是你，如果不顺利真的必须交锋，弄不好你是要送命的，要不要留个遗书？"
韩瑾修笑说："自己计划的事情，如果真把自己算计死了，这么倒霉还留什么遗书？死也是该。"
战绍庭盯着他，"确定真要这么做？"
韩瑾修淡淡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老爷子没那么好糊弄，我全身而退不像话，也拖不住人。"
"你死了郁久安该多伤心，"战绍庭不怀好意笑。"万一你真那么倒霉挂了，她那边还是按照原计划送走么？"
韩瑾修垂眸，视线里被香烟烟雾了然，若有所思道，"还真没想过我死了她怎么办。"
战绍庭继续坏笑道："不然留给我？"
"那我做鬼也得缠着你把人要回来，"韩瑾修抬眸走近窗边，不知想到什么，撩着唇角轻笑，"要是我死了，把她也杀了吧，埋一起。"
战绍庭愣了下，这话他接不下去，太变态了。
意味不明的沉默弥散，韩瑾修又静静抽了几口烟，视线落在窗外，从这里可以看到郁久安被关的那间铁皮房，他声音发沉，有些不易觉察的落寞："开玩笑的……我要是真死了，你还是按照原计划送她去徐杰那。"
战绍庭背脊发冷，总觉得韩瑾修那句话并不像在开玩笑。
……
韩瑾修被人带回之前的房子里，郁久安已经脱离椅子的禁锢，手铐现在将她手铐在前面，这样整个人都有一定的活动范围，桌上放了水和面包，韩瑾修瞥了一眼，她并没有动。
她侧身坐在椅子上，身体蜷缩着，胃难受的厉害，加上一直没休息，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很糟糕。
韩瑾修的手铐也已经换在前面，待门关上，他在旁边椅子坐下看郁久安，"不吃东西，等着饿死？"
郁久安没动，呼吸吃力而虚弱。
他抬手轻轻拂开她额前散乱的发丝，"怎么，还在生气？"
她缓缓抬眸看他一眼，摇头，"我知道自己在你眼里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说了谎，其实在他将他推出去之前，她确实不太明白自己在他眼中是个什么东西，甚至心存幻想，以为自己在他心里也有一席之地。
她想，这样也挺好的，她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幻想了。
她眼神空茫，他手在空中顿住，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有些心疼，收回手低低道："华御和关氏有合作，关知婳如今是为未婚妻，她出事对华御也有影响。"
郁久安眼眸垂下去，"嗯"了一声，话音淡的听不出情绪，"你不用解释，反正最后被带走的还是她，我不是女明星，没能替代她，让你失望了。"
他沉默几秒，别过视线不再看她苍白的脸，语气硬了些，"不知道要被关多久，既然有吃的就吃吧，不然你身体会受不了。"
她腿也缩椅子上了，将自己抱住，忽然幽幽问："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我不知道，"他皱眉忍不住又转过脸看她，"你害怕？"
房间很安静，她沉默了会儿，嘶哑地道："我不怕死，但我不想和你还有关知婳死在一起。"
他不语。听见她声音有些抖，"活没能好好活着，我不想就连死都不能自己掌控……"
她说不下去了，额头抵着膝盖，觉得眼泪快要流出来，拼命地忍了回去。
明明到目前一切都在计划中，但看到她这样，他心口还是一阵钝痛。
原来她一直也是害怕的，他想起战绍庭说的话，那时她冲动地为了保护他说可以割自己的手指，但她却在发抖。
他坐了会儿，起身去桌子边将水和面包给她拿过来了，拉着椅子坐在她身边，抬手轻抚她头发，声音放软很多，"爷爷那边有行动了，徐杰很快也会来，你不会死在这里，听话，吃点东西，不然胃受不了的。"
郁久安没动，他说："不是不想死在这里？这样下去，就算他们不杀了你，你自己也会把自己饿死在这里。"
她有了动静，缓缓抬头，隔了几秒接过他递来的水和面包。
她吃了不多，在房间里四下看看，门被锁死，屋内仅有一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有人把守，逃出去的可能微乎其微。
在房子里时间感很模糊，也很漫长，到了晚上，关知婳被放了回来。
她手铐被取掉了，然而整个人失魂落魄，发丝散乱，衣衫不整，手腕间有淤青，妆容完全花了，泪痕都是黑的，怎么看都是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郁久安看见她觉得同情，韩瑾修自始至终冷静的过分，哪怕是对自己的未婚妻，他也只看重那一点点商业利益而已。
关知婳被人直接推进门，才进来就倒在地上，狼狈不堪，手撑着地面试图起身，但不知道为什么手臂都很无力，连续两次都没起来，郁久安并没有好心到要去扶她，韩瑾修起身过去扶了一把。
关知婳抬头，对上男人视线，眼泪再次决堤，"瑾修，他们太过分了。我要杀了这些人，我要杀了他们……"
韩瑾修手被铐住，只能拍拍她肩头，"没事了，爷爷那边在想办法，我们会出去的。"
言语间带着几分轻哄意味，关知婳哭的脱力，这会儿哪里还想得起她之前和男人的矛盾，她身体虚软地靠着他，"他们拍我照片了！而且还，还……"
她泣不成声也说不下去，韩瑾修低眸，手缓缓将她拉起，看着她说："知婳。你是明星，这件事会毁了你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要是我们出去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这些人我们回头可以想办法对付，但是万一事情传出去，你就完了。"
这种事关知婳自然也不想人知道，她这会儿特别无助，皱眉抓紧男人衣服，想起什么，又说："我觉得他们好像没有……"
她话头停住，她被灌了药，其实也不能完全确定。
韩瑾修微微蹙眉，"不管有没有，我都会娶你，但是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万一被爷爷或者我爸知道你让人染指，哪怕没做到最后只是猥亵，我们的婚事可就不好说了。"
"可是他们拍了我的照片，万一他们发出去……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男人拉住她的手，"照片我们可以回头想办法，但是你自己千万不能说出去。"
她仰起脸，看着他，眼睛肿的厉害，嗓音犹带着哭腔，"你真的不嫌弃我，会娶我吗？"
"会。"他话音笃定，抬手轻轻擦一下她脸颊，"但是今天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爷爷和我爸，外面这些人不可能没事自己说出去，只要你不说你就还是我的未婚妻，婚事不会变，你的事业也不会受影响，一旦走漏风声，我就算想要和你结婚恐怕也难。"
关知婳抬手擦着眼泪，又抱住了他。
脑子虽然还是混乱的，但是韩瑾修没有嫌弃她，发生这种事也不离不弃，她这会儿又害怕又难过，听到这种话实在没有什么抵抗力，只想抱着他靠着他。
韩瑾修手不方便，只能轻轻搂着她的腰，安抚似的轻轻摩挲。
郁久安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讽刺，关知婳这会儿大概是因为经历了这些事被吓傻了，所以脆弱的不得了只想依靠着男人，这时候男人说什么话居然都信，但她却不认为韩瑾修说的是什么真心话，她只觉得大抵是联姻对他还有什么他无法舍弃的好处，他才能这么坚定地要娶关知婳。
想到这里，她恍然察觉--
原来，她已经不相信他了。
哪怕是在危险中，这样淡然冷静地思考过后。还是会以最糟糕的恶意去揣测他的心。
关知婳微微抬头，朦胧的视线便定格在郁久安脸上，她放开韩瑾修，"还有她呢……她也知道，也看到了！"
韩瑾修瞥郁久安一眼，"她不会说出去，她嘴风很严……"
他眸光动了下，"只要你不惹她，她就一定不会告诉别人，我们只要对付那些人就可以。"
郁久安实在听不下去，不冷不热开了口插话，"那不好说，再拿开水烫我一次，我什么都能说出去。"
关知婳愣住，"郁久安你……"
韩瑾修拦住她，"你也听到了，只要你不惹她，她是不会说出去的，你别惹她不就行？"
关知婳呜呜咽咽的，本来就已经很难受，郁久安这话让她更憋屈，就连郁久安都骑到她头上来了，居然威胁她！
她一边哭一边想，真出去了，一定要让冯毅想办法，把这些人都杀了，包括郁久安也一样。
又担心着那些照片，她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真的发出去，这样焦虑而难过地靠着男人哭了一阵，累的昏昏沉沉，声音也逐渐弱下去。
韩瑾修将人扶着安顿在椅子上，直起身时对上郁久安目光。
她的眼眸清冷而沉静，他从里面看出淡淡的讥诮，但他也不想说什么，他的计划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改变。
这个女人还是郁久安，他怎么想她都该算是个仇人，就算替罪也是毁了他人生的仇人，他有什么理由在意她对自己的看法？
只是再坐回椅子上，思绪却不自觉地就飘的有些远。
想起的是之前郁久安还不知道他是韩潜，和她说起韩潜--干净，阳光，像天使。
那时候，她提到韩潜，眼眸是会发亮的。
但现在，她注视着他，神色却充斥着嘲讽。
她因为他要将她推给那群男人的事情而生气，他本来其实有想过出去事情结束之后和她说清楚，但现在也打消了这个想法，他没必要和她解释任何事，她不是他的谁。
他想，只是个仇人，只是个仇人而已。
……
漫长的一个夜晚又过去，郁久安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她胃疼的厉害，手背的伤口也很难受。
有一阵子她想，其实死在这里也好，她也就不用再思考要怎么才能活下去。但更多时候还是不甘，她想过那么多死法，里面都没有被折磨致死，她其实还是很恐惧，只是她无法像关知婳一样将这恐惧流露出来，韩瑾修会安抚关知婳，但不会安抚她。
她和关知婳不同，她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用。
快到中午时，战绍庭和几个手下都来了，用枪指着，将韩瑾修和关知婳往出带。
郁久安是有些懵的，韩瑾修手铐也被解开，和关知婳一起被带出去，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关知婳问："是爷爷给赎金了吗？我们可以走了吗？"
战绍庭不胜其烦。摆摆手，"叫你们走就赶紧！"
郁久安这下是呆不住了，起身欲跟着离开，却被人拦住。
她面色煞白，看着战绍庭，"什么意思……我不能走？"
战绍庭说："对，你不能走。"
"为什么？"
"老头子要的人也不是你，你留在这里。"
韩瑾修扶着关知婳已经迈出房子，郁久安喊了一声，"韩瑾修！"
男人步子微顿，但并没有回头。
她的心被恐惧攫紧，浑身发冷，推开面前拦着她的人就试图往出跑。
自然是跑不了的，刚出门又被抓住。
外面铁皮房有几间。临着一道最原始的土路，这地方很荒凉，她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车，而韩瑾修和关知婳被战绍庭带过去，看样子是要上车了，她脑子完全空了，他们要走了，他要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了，留在这群男人之中，她拼命挣扎，向着那个背影叫喊。
"韩瑾修，你不想要录音了吗！那时候我拦过苏……"
话没说完，身边男人捂住她的嘴，枪口抵着她腰间。"闭嘴！"
车是之前冯毅开的那辆商务车，关知婳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步伐趔趄一下，又被韩瑾修扶住。
战绍庭在两个人后面忽然说了句："老爷子没给钱。"
韩瑾修侧目看他一眼，战绍庭拿着枪举起，枪口在关知婳和韩瑾修之间游移，"现在老爷子到处放话找人，是铁了心硬碰硬，你们要是真死了也不成……总不能让老爷子盯上我们青帮，所以我先放你们回去。"
"但你们这一趟也不能白来，当年老爷子断了我大哥一条腿，今天我既然没要到钱，总要给个回礼的。"
说话间，手指一扣，已经打开保险栓。
关知婳吓的几乎心都不跳了，"你们已经对我那样了，还想怎么样……"
战绍庭手中枪对着她脸，扣动扳机。
郁久安隔着一段距离，挣扎止于一声枪响，她睁大眼，视线里，韩瑾修身子侧着将关知婳护在怀里。
关知婳在男人怀中，鼻息间是格外浓烈的血腥气息，她惊恐而呆愣地低头，韩瑾修西服内白衬衣上血已经晕散开来。
耳边声音变得很遥远，韩瑾修推了她一把，"知婳，你来开车……"
说话间轻咳两声，有血溢出唇角，她脑子懵的，又被他推了一把。
战绍庭吹了下枪口，"大明星，你动作再慢点，到时候人可不是我杀的，就是你耽搁掉的了。"
关知婳强忍着心中恐惧坐上驾驶座，韩瑾修则倒在后座上。
车子绝尘而去，而郁久安已经忘记挣扎愣在原地，她满脑子都是韩瑾修靠着关知婳，他西服背上被血晕散的一片深色，她想，她话还没说完啊。
其他的什么她都想不起来了。
"韩潜……"
她喃喃出了声，视线里那车子越来越远，她又叫了一声韩潜。
战绍庭已经折回来，她反应像是有些慢，抬眸看他，灰白的唇动了动，声线哑的厉害，"为什么？"
战绍庭蹙眉，"你没听见？那我再说一遍，他爷爷当年断了我大哥的腿，所以我……"
话没说完，郁久安冲上来扯住他衣领。
之前拉着郁久安的男人本来看她安静下来，以为已经不用管了早就松手，没料到她忽然有这么大的动作，见状才赶忙去拦她。
郁久安扯着战绍庭衣领，红了眼，"他都要走了你为什么还要对他开枪！你以为他愿意做韩瑜的孙子吗，你以为这个身份是他想要的吗，你懂什么，你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