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
历涛的出现,似乎是在高程万的预料之中。
以及他身后站着喝酒的大胡子男人。
“我亲爱的小程程,你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真不是我带着他过来的。”
“大胡子,你又喝酒误事了,看我回去会不会跟上级告状,非把你这人弄回家里不可。”
高程万说是威胁,脸上却还是笑意满满,显然是他们两人日常说笑的一种。
历涛看到余念时,快步上前将她拉到身后,跟着两个奇怪的男人保持距离,“你们都是什么人?”
“他不是坏人。”
余念指着高程万,小声说完,抬头看向历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发现那个男人在跟踪我们车队。”
历涛看一眼大胡子,“前天晚上,我找到他藏身的地方,把他打了一顿……”
“停,哥们,你不能这么说,我们那叫互相学习,在你们中国有个说法,哦,对,叫武术切磋。”大胡子红着脸解释。
高程万笑得贱兮兮,“得了吧,你有个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切磋?我看你是被这哥们摁在地上,又切又搓吧?”
“你这人有问题!我不跟你说话!”
大胡子气得瞪眼睛,抱着他的酒瓶背过身去,一副要跟大家绝交的样子,把高程万逗得哈哈大笑。
历涛拧了拧眉,接着说:“后来他就带我来这里找你了,他说三少也在这里,没想到他真的没骗我。”
说着,他满怀期待地抓住余念手臂,“太太,三少呢?”
“容琛他……”
余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高程万应该知道,在这里就他跟容琛谈过。”
“哇,小姐,你就这么出卖我了?你良心不会痛吗?”
高程万刚吐槽完,就看到历涛朝着他走过来,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把他吞了。
他认怂,一步步往后退,“大哥,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别打我,要打就接着打那边的大胡子,他知道的东西不比我少。”
大胡子看到历涛的视线转过来,立马伸手指向高程万。
“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B点的人物,A点是什么任务,只有他知道。”
“你你……你们这是联合起来出卖我了啊?”
高程万欲哭无泪,跟前的历涛已经把他逼到墙角无处可逃,昨晚挨的那顿揍,现在还隐隐作痛,他可不敢再拿出特警的身份嘚瑟了。
“哥们,我知道的东西也不多,你就算打死我也没用,你那个三少,只交代我要保护好余小姐,并且安全地护送她前往阿巴斯港,到了那里会有人来接她。”
“还有呢?”
历涛摸出刀子,这下可把高程万吓得不轻。
“还有就是,他说,如果见到一个叫历涛的男人,就让他跟余小姐一起走。”
高程万咽了咽口水,“你就是历涛吧?”
“嗯,还有呢?”
“没有了啊,大哥,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
历涛微微眯起眼,举起刀子的瞬间,高程万猛地闭上眼睛求饶,“他今天会过石头山,那上面有不少于睦的人,你也知道,那个地形,一旦遭遇埋伏……”
耳边掠过一阵冰凉的风,跟前的压迫感随之消失。
高程万悄悄睁开眼,侧过头就看到扎在墙上的小刀,距离他的耳朵不过一两厘米,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差点小命不保。
历涛已经朝着门口走去,大胡子急忙跨步拦在门口,“你现在过去就等于送死,你没听到小高说的吗?你的老板希望你跟那位小姐一起离开。”
“让开。”
历涛冷声开口,“你不让开,我就废了你。”
大胡子瞬间骨头一阵疼,但还是没有挪开脚步,“我跟你说,石头山的埋伏我们早就有预料到了,而且这也是林老爷子这次运货的主要目的。”
“是的,是的……”
高程万走过去,“这么多年来,于睦一直在非法走私军火,这就算了,还在石头山这里设下一个埋伏点,所有购买他军火的人,几乎为了方便都会走这条路,然后就黑吃黑了。”
“这一次,是林老爷子主动找上我们俄罗斯警方协助,用这批货作为诱饵走过A点,到时候可以跟警方一起捣毁窝点。”
“但是,于睦似乎对容先生有兴趣,还把B点的基地告诉他了,跟他做了一笔交易,让他偷偷把货送到B点,本来你们从B点过,那边有警察,只需要在他们拦住你们要拿货的时候抓个现场就行了,不会有危险。”
后续关于B点的计划,高程万也是那天晚上才了解到,如果他早点知道,也不会把余念带过来,这会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现在想想,真应该多跟组里的人联系,像这样单打独斗,迟早要出事。
高程万刚说完,历涛还是往前走,扣住大胡子的手腕,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拿开,疼得大胡子连声哀嚎,“疼疼疼……”
“你站住!”
高程万迫不得已拿出手枪对着历涛地后脑勺,“你给我回来,别去!”
“如果我说,我非要去,你会开枪?”历涛冷笑着威胁。
“你……你……怎么知道我不敢?”
高程万往门边墙壁开了一枪,“你不能过去,现在A点指不定已经出事,你去了真的只会是送死。”
“如果我怕死,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
“历涛”
余念声音很干,在听完高程万的话后,整个人有些眩晕,脚下轻飘飘的,摇晃着往一边跌坐下去,下意识地想去抓住什么。
她的手腕撞上床头柜,玉镯应声碎开,掉落在地上,看着好几块碎玉,余念彻底懵了。
历涛慌忙走回她身边蹲下,“太太,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余念很安静,眼泪掉得悄无声息。
看着碎玉的视线模糊成一片,她努力地说话,“历涛,带我一起去,我要去找他,求求你,求求你带我去……”
“太太,对不起,我不能……”
“带我去。”
余念仰头看向他,眼底覆满绝然的神色,“我跟你一样,不能失去信仰,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话音刚落,远远传来一声爆炸的声响,不是很大的动静,闷闷的,更像夏日的闷雷。
历涛顿时脸色煞白,“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