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微脸色一阵煞白,“我只是想看着他,照顾他休息,我……我不会威胁到他的婚姻的,可以吗?”

“你……好,你来照顾他吧。”叶庭苦笑着闭上眼睛,掩住了眼底的失望和受伤。

“谢谢。”没等这句话落音,夏一微就已经坐在了顾景洲身边,轻轻抚在了顾景洲紧皱的眉头上。

贺连城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感觉事情出乎了他的预料,他知道叶庭有多喜欢夏一微这个女孩,可她现在却把老顾搂在了怀里。

没等他回过神来,面前这个女孩忽的抬起头问他,“可以拿一个湿毛巾给我吗?”

“额,好。”贺连城起身,走向门口,顺手将坐在烟雾缭绕中的模糊身影拉了出来。

出了房间门,他向服务员要了份湿毛巾送进去,扭头看向靠着墙角仍在吸烟的叶庭。

“你想怎么办?”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叶庭仍旧吸着烟,看向墙面的眼睛无神而恍惚。

贺连城呵的笑了一声,“难不成就这样把她放在老顾身边,那你呢?”

叶庭没有说话,仍自顾自的吸着烟,好似已经沉沦在了美味而又带有苦涩的尼古丁里。

“别吸了!”贺连城猛地抽出叶庭手中的香烟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下去,碾压着。

“有意思吗?呵!我问你有意思吗?你做这幅样子给谁看,她吗?她在哪,她在里面照顾着顾景洲,她现在没时间理你,你在这自暴自弃有什么用。”

“那我能怎么办,她喜欢老顾,我为她做什么她都不肯接受。”叶庭也怒了,咆哮着说道。

接下来,一室静寂……

过了好久,叶庭直起身子,说:“我先走了,有事叫我。”走了几步,又说了句:“帮我看着点。”

贺连城哼了一声,答应了。

房间里,夏一微轻柔的为顾景洲擦着手臂,他的手臂结实而有弹性,让人忍不住想要被这样的手臂环绕着。

顺着他的手臂慢慢滑落,滑到了他的手指上,他的手骨节分明,又白皙修长,夏一微忍不住,轻轻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

嘴唇才刚刚碰到顾景洲的手背,那只手就被抽了出来。

“你是谁?”刚刚有些清醒的顾景洲看着眼前的人,他的视线还模糊不清,只觉得这人刚刚对他做的事不合常理,又感觉她好像乔锦安,但总有些不自在的地方。

对方没回话,说明她肯定不是乔锦安——

“你不是锦安,你不是我老婆,你是谁?”顾景洲又重复了一遍。

这么一会儿,顾景洲的脑子有清醒了许多,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立马起身放了一沓钱在房间客厅的桌上,走了出去。

待顾景洲关上房间门的刹那,夏一微忍不住哭出了声,他还是不记得她是谁……

顾景洲经过金鼎前台,叫了位司机代驾回了公司。

他知道乔锦安这时候了肯定在郁金香苑睡着了,可他不想回去,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忽然变了,不,也许她从没变过,是他从来没看清过她……

顾景洲摇了摇头,想把这些事甩出去,不去想她,可是,她的影子就像一只小猫一样,没事就挠挠,让他舍不下又放不掉,只得任由着她盘旋在他的脑海里。

她现在睡得好吗?没了他的怀抱,她会不会有一点不习惯。

肚子里的宝宝还乖吗?已经有五个多月的他,会不会扰的她睡不舒服……

躺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他脑海里还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想问她,却再也说不出口。

……

郁金香苑。

清晨时分,太阳才微微在天边透出光芒,乔锦安就醒了。在昨晚迷迷糊糊睡着之前,她都没听见顾景洲回来的声音,她就知道,他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昨晚她仍旧做了他爱吃的菜,明知道他不可能才跟她吵了架,没一会儿就回来若无其事的吃饭,她知道的,但这么久了,她已经习惯了每天为他洗手做羹、一起吃饭的日子,原来他已经在她心里如此根深蒂固了——

又这样过了几天,顾家整个公司在持续的低气压下,每个人都害怕去最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因为那里的寒冷可以在你到达顶楼的一瞬间,穿过皮肤,刺透骨髓......

顶楼办公室里,顾景洲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打电话给陆铭。

“总裁,有什么事吩咐?”

“查查那天有谁来过郁金香苑。”顾景洲寒冷而又严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冷的陆铭打了个寒战,立即应声,“收到。”

没过多久,陆铭的电话就过来了。

“总裁,在我们回到郁金香苑前一个半小时,周太太曾经来过,二十分钟后离开,据保安说,疑似在周太太身上看到了血迹......”

顾景洲猛地站起来,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冲向了停车场,肯定是周素丽对乔锦安说了什么,锦安一定不是真的想跟他离婚,那血迹一定不会是她的,一定不会......

一路上,顾景洲把车开的飞快,他害怕乔锦安会出什么事,他明知道,乔锦安总是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当时他为什么愤怒到忽视了这一点,他应该相信锦安是爱他的。

回到郁金香苑,他把所有房间都找了个遍,也没看到乔锦安。打了三个电话都是烦人的机械的声音,无人接听。

正等他准备给陆铭打电话查出她的去向时,一阵开门声响起,乔锦安回来了。

打开门就看见了顾景洲,乔锦安愣了一下,便被那道身影强势的抱了个满怀。

“锦安,你去哪了?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我只是下楼走了走公园运动一下。”乔锦安心里还疑惑着,为什么要问有没有受伤,下一秒就有了结论。

“那一天,妈来找你,跟你说了什么?”

乔锦安顿了顿,“妈没说什么……”

没等乔锦安说完,顾景洲就打断她,“别说没说什么,如果真的什么也没说,妈身上的血迹是谁的,我要你告诉我,妈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什么事都不肯跟我说,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乔锦安抬头看着他,慢慢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却又开始拼命眨眼睛,想把泪水流回去。

顾景洲看着她这样子,也不愿再逼问她了,只是静静地拥她在怀抱。

“好了好了,你不愿说就不说吧,我不逼你了,别哭。”顾景洲知道,是他操之过急了。

感觉到乔锦安的泪一点点浸透了他的衬衣,他感觉好像她的泪流在了他的心里,冰冷又滚烫,让他的心备受折磨。

渐渐的,乔锦安哭累了,顾景洲一把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看着乔锦安哭的红肿的眼睛,不由得笑了出来,真像一只红眼睛的小兔子,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并没有伤痕,就放心的离开了房间。

待到乔锦安醒来,天色已经全黑了,肚子里整咕咕叫着,现在不会已经八.九点了吧,乔锦安正想着,就闻到了一阵浓浓的饭菜香。

是顾景洲吗?他还没走?还在厨房帮忙做菜?乔锦安不敢置信的向着厨房走去,在那里,她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是他,真的是顾景洲。

顾景洲正在将饭菜装盘,余光刚好看见了乔锦安,她站在门口,一脸的诧异。

“睡醒了,刚好饭菜也做好了,赶紧吃吧。”顾景洲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对乔锦安说。

“这真是你一个人做的?”乔锦安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仍旧挂在脸上。

“你还有看见其他人在厨房里吗?”顾景洲轻轻的驳回了一句,反问道。

他早就估计好了乔锦安大概要几点才会醒,就叫了一个保姆过来做饭,做好后立刻离开,营造出是他做了这么一桌子饭菜的假象。

乔锦安虽然依旧不敢相信,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倒也开始相信了他的话。

两人在饭桌上入座,开始品尝顾景洲做的饭菜。出乎意料的好吃,乔锦安抬眼看了看顾景洲,愈发觉得不能相信,以前只能下个面条的人,没多久居然能做这么一桌子饭菜,心里的诡异又开始蔓延了。

算了,吃完了饭再跟他讨论是不是他做的饭菜吧。

乔锦安吃的肚子圆滚滚的,才总算停了下来,她正准备收拾碗筷,就被顾景洲拦了下来。

“你别动,我来洗。”

顾景洲将乔锦安按在了沙发上,她还不依不挠的说:“不行,你做了饭,就应该我来洗碗,刚吃饱了运动运动比较好,你看我吃的肚子都圆滚滚的了。”

顾景洲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你都怀了五个多月的宝宝了,自然是圆滚滚的,我还嫌你吃的少呢。”

乔锦安一脸不高兴的嘟起了红润的嘴唇,“这才五个月你就开始嫌弃我胖了,再往后你是不是还要嫌弃我丑啊!”

“我哪敢嫌弃你呀,我只希望你别嫌弃我。”顾景洲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怨念的看着乔锦安。

乔锦安忍不住扑哧一笑,赶紧推着他去洗碗,不想再跟他议论这些有的没的了,真是闹,害的她一点脾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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