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品有问题？这还是周念筱第一次听说的事儿。
这个年代的首饰店，很多都不会像现代那样标准化生产，而是用小作坊的形式。
但是周念筱还是按照现代的标准制作的，所以按理说，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问题才对。
姜甜甜语气中透着焦急，“念筱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你打电话问问他们吧。”
她也是刚出来工作没多久，从来没有处理过这样复杂的事情。
周念筱找姜甜甜要了那几个客户的电话号码。
都是大客户，不是有自己的工厂，便是开了公司的。
本来，她的首饰就是服务于这群人的。
“王小姐您好，我从助理那边听说，您要退货？”
“是。”那头，女人的声音响起。
即便只说了一个字，依然让人听出了话语里面的傲慢。
要是穿越前的周念筱，对于这样的客户，绝对是能翻她一个白眼，爱买不买。
反正她有的是市场。
可如今，她的公司才刚刚起步，还是弱小可怜无助的状态，经不起半点风吹雨打啊。
所以她还是耐着性子问，“请问是怎样的问题呢？我能不能帮您解决？”
“你们的产品做工好差，跟我在国外买的饰品天差地别，还卖这么贵，我不想要了。”
“王小姐，品控这边我们一向把握的很好，团队里也有从国外大的珠宝品牌公司挖掘过来的人才……”
“你别说这么多了，我觉得不行就是不行。”
那头，女人直接打断了周念筱的话。
她已经低声下气到这个地步了，对方还是不想听，周念筱知道，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那好，您要是退货的话，定金不退。”
他们这部分的首饰都是定做的，所以，事先他们会收取一部分的定金，是首饰的百分之二十。
但比起首饰跟人工的成本，还是亏本了。
“没关系，你别来骚扰我了。”女人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周念筱皱了皱眉头。
接下来，她又打了剩下的其他电话，跟她意料中的一样，不管她怎样好说歹说，对方还是一口咬定要退货。
五个人退货了。
周念筱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紧接着，姜甜甜又打电话过来。
“念筱姐，又有六个客户说要退货了。”
退货的客户，大部分都是首饰已经做好了，尚未送过去的。
要么便是送过去了，对方觉得不满意的。
还剩下一周就开学了，现在忽然出现这样的事情，是想要置她于死地么？
但这么大规模的退货，根据她的经验来看，绝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是竞争对手？
周念筱将这些退货的顾客的资料全部翻出来。
在京城都算是中上的阶级，全部都是经商的。
是巧合还是……
这么多人，她想要查是谁干的还是有点困难。
是傅显川的父亲？
周念筱摇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现在傅荣都自顾不暇了，怎么可能来找她麻烦。
那她还得罪了谁呢？
顾梦莹？
这个倒是有点可能，最近顾梦莹都没出现了，但顾梦莹有几个朋友非富即贵的。
但她们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不管是谁，当下，她要先将这个危机解决了。
可事情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多了。
接下来，没有任何新的订单了。
员工坐在办公室里愁眉苦脸的。
周念筱也很惆怅，但她从来不是那种会被困难打倒的人。
她开了一场会鼓励员工。
如果上流社会这条路子堵死了，她只能将目标投放到大众市场上去了。
这原本就是她想攻克的目标，不过，现在提前实现罢了。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接下来我们会调整方向，将我们的产品从小众扩大到大众，价格也会往下降低，大家有没有意见？”
会议上，周念筱询问底下员工的看法。
她的工作室人还是不多的，两个月以来，已经有了十几个员工了。
除了陆骁留给她的团队，其他都是她精挑细选的。
周念筱刚问完大家的意见，陆骁团队的一个设计师就站出来了。
“我不同意，您之前说我们打造中端品牌的时候，我勉强能接受，现在要攻略低端市场，显然是行不通的。我们有自己的品牌价值在，品牌只有越卖越贵的，哪有越卖越便宜的，这样会显得我们的创意很廉价。”
“但是目前的困境就摆在那里，你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吗？”
周念筱看向那名设计师。
他是业内资深人士，也为他们公司创造过不少爆款产品。
在这一行，周念筱其实更像是个门外汉，刚刚摸到门边，所以对于这些专业人士，即便不赞同他们的看法，也会耐心倾听。
“没有，我觉得这是我的底线。”
他说完，其他几个人也纷纷附和。
节操底线啊……
周念筱其实能理解他们的心情，身为一个设计师，谁不想自己设计的产品越来越昂贵呢？越卖越便宜，迟早他们也会认为自己的产品不值钱而不用心设计了。
“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但是，目前困局就在这里，我们就暂时先将价格调低，打入低端市场，有了人气，再谈以后可以吗？”
“周总。”那名设计师倏地站起身来，“我原先以为我们是志同道合的，没想到，你只是一个生意人。为了利益能够贱卖自己的创意，但很抱歉，周总，我不是这样的人。”
那位设计师说着愤然离席，“如果您真是这么想的，我会尽快将辞呈交到你面前来。”
“我也是。”
“我也是。”
会议室里，原先就只有十几个人而已，如今却走得七七八八了。
当然，走掉的大部分是陆骁之前带来的人。
周念筱其实还是挺能理解他们的心高气傲的。
他们毕竟经历过那么高的位置，能留下来已经不错了。
不过，让她以为的是还有个人没走。
周念筱看向坐在她旁边的黎青音，忍不住笑了笑，“青音姐，你怎么想？”
虽然是笑，她的笑容却有点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