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阳摇头晃脑的就跑来跳进了我怀抱。
母狼王则跟着它走近我两步,蹲在我对面盯着我,它喉咙里还不断发出“呼噜噜”的威胁之声。
我知道,它对我还是不放心。
我也毫不怀疑,只要我敢做出一点准备伤害小太阳的举动,就会立刻被它撕成碎片。
和母狼王这么近的对视着,我喉头不由得滚动了一下。
但我怀里的小太阳却完全没有这些顾及,它亲昵的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我的脸颊。
我试着轻柔用手顺了顺小太阳的皮毛,母狼王没有阻止,很好。
“没想到我们小太阳居然是母狼王的孩子啊。”我对着小太阳说道。“嗷呜——”它回答我。
“小太阳如今找到了阿妈,母子团聚。我真替我们小太阳开心呢。”“嗷呜,嗷呜”它开始快乐的摇着尾巴。
在场的其他士兵看到这个场面,皆是面面相觑。
母狼王也歪头看我,眼中戒备之色减少,好奇之色增多。
我赶紧趁热打铁,将小太阳抱近了些,贴着它的耳朵说道。“我知道小太阳能听懂我的话。”
“去吧,带着你阿妈回雪峰吧。”
“以后啊,你就和自己的家人们好好的生活吧。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们啦。”我轻轻抚摸着它,声色温柔。
“嗷呜。”它回应着我,尾巴摇得很欢。
我重新把它放回地面,它一步跳回到母狼王身边,又连连叫了好几声,像是在翻译我的话。
“嗷呜——”母狼王听完后仰头长啸一声,它再次看向我时,眼神已经变为了感激。
“嗷呜,嗷呜”它又对着我叫了两声,似乎是在表达对我的感谢。
“你们自由啦,回家吧。”我微笑着回它,冲它们挥了挥手。
母狼王见我这样,一个转身就向回跑去。小太阳跟着它阿妈,连连回头看了我好几眼。
“小太阳,我会想你的!”
“我相信以后你一定会和你阿妈一样,变成最优秀的大狼王!”我将双手拢在嘴边,对小太阳喊道。
“嗷呜——”它回我,叫声格外嘹亮。
其他士兵们见到这一画面,一个个都惊得眼睛都直了。
我则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母狼王和小太阳一起带着大批狼群头朝草原尽头跑去,那尽头处就是雪峰,是它们的家。
数万只狼,就这样浩浩荡荡的跑出了我们的视线。
它们自由了。
战争结束了。
真好。
“小翎儿,那小狼崽子怎么对你如此亲密?”大兄催马过来,表情十分困惑。“因为我偶然中曾救治过它呀。”
我骑上踏雪和他一起跑回军阵中,眉眼带笑。“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苏玛的帮忙哦。”
“又是苏玛?”大兄眼睛一亮。
“她还真是……不断在给我惊喜。”说这话时,大兄他扬起个明朗的笑容,那双自带两分笑意的柳叶眼里溢彩流光。
看他这宠溺模样,清蕴在他心中恐怕早就不单单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
“驾!”他开心得一扬马鞭,马儿加快了速度,他先我一步回到了队列里。
“将士们!”大兄昂起头、声色嘹亮、他戴着的战神头盔在阳光下不断闪光,那上面刻着的雄鹰都神气得像要活过来了一般。
“此次我们能兵不血刃、不战而胜,多亏了小公主的聪颖果敢!”
“我在此宣布,战争已经结束!我们可以回家啦!”
“太好啦!我们终于能回家啦!”,“小公主简直是神女临世!实乃草原之福!”士兵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小公主!小公主!小公主!”
“皇后!皇后!皇后!”
最后所有的欢呼都汇成了这两句话,音浪交替,一阵盖过一阵。
“阿翎。”萧怀瑾骑着疾风走到我身旁,他看着我的表情十分复杂,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似的。
那里面有喜悦、有欣赏……还杂着些别的什么。
“阿翎,你这几日的所作所为,真是让朕刮目相看。”最终他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微风轻拂他头盔上的红缨,他笑得比风还要轻柔。
“皇上谬赞,妾不过是诠才末学罢了。”我颔首,笑得谦逊。
可我心里却隐隐觉得,他说出口的话和他心里想的话,恐怕不太一样。至于为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我也无法解释。
但我也没有多想,毕竟此刻大家都沉浸在战胜的喜悦之中。
我们回程的路上,连马蹄声都变得格外轻快。每个士兵脸上都带着笑,脚程都快了不少。
辽东和熤朝两色的战旗高高飘扬在军阵之中,如同向天地昭示胜利的火炬。
这一战狼群们几乎将北疆从草原上彻底抹杀,以后辽东和熤朝都再无后顾之忧。
我们如愿在凛冬来临之前结束了战斗。经过这一役,熤朝和辽东的友谊也变得更加坚固。
一个和平美好的盛世长卷似乎已经在我眼前徐徐铺展。
大兄骑马跑在最前面,他背后的披风被风扬起,一只翱翔天空的雄鹰正在他披风上上下翻飞。
不用想我也知道,他脸上肯定带着灿烂的笑。
再侧头看和我并骑的萧怀瑾,他眼睛坚定的直视前方,嘴角微微勾起,梨涡浅浅漾在脸颊边。
好像他看见不是荒草土坡,而是一片光景大好的未来。
回到临时营地时,巫医、御医们和清蕴都已站在大门口迎接我们。已经提前有士兵向他们通报了我们得胜的消息。
他们都大力冲我们挥着手,我从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子自豪感。
天亮之前,我们大胜的消息就会插着翅膀传遍草原的每个角落。
几日之内,这个消息就会传入熤朝,最终传遍整个神州。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几年之后,当人们再次提及这段历史时,这次战役会被众人公认为是一个战争史上的奇迹。
我方没留一滴血就全面瓦解、击溃敌方的奇迹。
后来,关于那战胜之夜,我映像最深的就只有当晚的月亮很圆很圆,我睡得很沉很沉。
这是我自到了前线以后,睡得第一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