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钱就能摆平一切这句话，在法治社会似乎行不通。”
办公室里有三个人，坐在上位的不出意外是李总，顾北尧身材笔挺，双手随意插进西装裤口袋，面无表情的站在李总办公桌前。
最后一个人的脸很面熟，是昨晚在宴会对唐恬动手动脚的猥琐男。
看他的样子也是李氏高层，怪不得口气这么大。
听见门外传来的声音，三人不约而同的朝林夏看过来。
林夏没敢和顾北尧对视，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我是来找李总的，顾北尧碰巧在这里而已，应该不算违反约定吧。
虽然因为顾北尧在场而心虚，林夏还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冷眼嘲讽那人，“威胁律师可是件很不明智的选择，我还以为你没醒酒。”
“你是谁！这里有你什么事！”男人已经恼羞成怒，烦躁的朝林夏瞪眼。
“你不记得我没关系，别忘了昨晚在酒店厢房做了什么事就好，我是来做证人的。”林夏一向厌恶不尊重女性的男人，语气充满鄙夷。
她面向李总，“李总，我是林夏。”
刚看到人进来的时候李总还在好奇来人是谁，听了她的自我介绍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与她握手。
“原来是蓝风的林总经理，久仰，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预祝我们的合作一切顺利。”
李总虽然请了顾北尧这位精英律师给这次的合作把关，也听说过林夏被顾北尧为难的事情，但心里还是希望和蓝风合作的，前几天他一度担心蓝风派来的小姑娘真会被顾律师吓退，导致错失合作机会，没想到她居然能说服顾北尧，心里早就对她仰慕不已。
“虽然我们的合同已经敲定了，但昨晚发生的一件事让我不得不对贵公司的专业程度产生怀疑。”林夏字字铿锵，完美契合女强人的风格。
“林总此话怎样。”李总疑惑。
“昨晚参加宴会除了我，还有蓝风江北区的一位部门经理，因为开心多喝了几杯酒，没想到会被贵公司的高层骚扰，这事要是传出去，谁还敢参加李氏办的酒会。”
“林总说的难道是？”
“对，就是他。”
林夏还不知道这人怎么称呼，只是伸手指向他，没想到那人突然伸出手准备抓她的手，林夏躲之不及，被吓了一跳。
旋即，林夏感觉到一座大山一样森冷压抑的气场笼罩在面前，随后传来那猥琐男的一声惨叫。
“你放开我！”
“顾律师你这是做什么，再不松手他手指就要给你掰断了。”李总连忙上前劝阻。
顾北尧像是没听见一样，狭长的双眸怒视着眼前的人，断了也是他自找的！
林夏在一边看不下去了，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顾北尧的西装衣角，“北尧，我没事。”
她以为是错觉，但无论昨晚还是现在，顾北尧出手都是为了保护她。
明明说要远离的，却在不知不觉间欠了他一个又一个人情。
顾北尧没有理会林夏，右手掰着猥琐男的食指，丝毫没有减轻力道，“李总，如果贵公司留着这样的害虫，我的律师团队就不会考虑再为李氏服务了。”
李总面露难色。
林夏这才确定，原来顾北尧来这里也是为了昨晚的事。
她趁机推波助澜，“李总，我的意思和顾律师一样，我们两家公司的合作是否能顺利进行下去就看李总的意思了，我相信就算沈总知道这件事也会支持我的决定，我们老板一向很尊重女性。”
“你他妈快松手！”猥琐男招架不住手上的疼痛，身子已经弯了下去，他伸出另一只手准备抓顾北尧的西装裤，被他眼疾手快一个反手钳住，彻底无法动弹。
顾北尧的动作干脆利落，林夏见了有些恍惚，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已经变的和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北尧判若两人了，难道只是因为她的不告而别？
李总是个很精明的商人，权衡利弊之后果断选择不得罪两位更重要的合作伙伴，当场发通告开除猥琐男。
顾北尧和林夏一前一后出了总裁办公室，林夏无法面对他，低着头远远走在后面，想等他进了电梯离开再过去，没想到前面的人越走越慢。
她终于磨不过他，准备走楼梯躲他，却被他叫住。
来那个人面对面，林夏只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道说什么。
“昨晚的事情——”顾北尧说到一半顿了顿。今天她穿了长袖中领衬衫，应该是为了遮住胸前和脖颈上的痕迹。
林夏以为自己出了幻觉，他的态度竟然柔软了些许，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歉疚。
是歉疚吗？还是她在异想天开。
她立马接话，“顾律师忘了昨晚的事情吧，就当是……我的补偿。”林夏咬紧牙关，羞于启齿的话竟然这样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她有些难堪，脸颊通红。
“你说什么？”顾北尧的语气带着错愕。
补偿？用身体补偿吗？呵，为了和自己划清界限，她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
顾北尧的情绪在和林夏重逢之后便不由自主的被她牵着鼻子走。
听她说这种无所谓的话总是容易动怒，见她受到伤害又不自觉心疼。
而她却口口声声要和他撇清关系！他居然还觉得歉疚，简直可笑！
他冷笑，“林小姐是有多昂贵，一次献身就想弥补一切。”
林夏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意料之内的对上他双眸中三九天的雪景，彻骨寒冷。
“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什么意思？”
“不是用身体……”她说不出口，闷气，“随你怎么想！”
如果他没有和江可儿在一起，如果他没有生孩子，像昨晚那样毫无名分的纠缠，只要能让他消气她都愿意做，但她不能那样，不能破坏他的家庭。
这也是让她最绝望的。
顾北尧眼底的冰雪渐渐熄灭，被火光代替，慢慢的又熄灭殆尽。
他咬紧牙关，磨牙声清晰可闻，“这辈子最后一次，别再让我见到你。”
林夏和昨晚一样，在他眼前狼狈逃离，忍了好久的眼泪也在脱离人群之后流了出来。
“再哭就不漂亮了，擦擦眼泪吧。”温柔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夏闻声抬头，视线之内是一双好看的手，那只手递来一张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