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啊，把别人叫得睡不着觉，小芸你别逗他了，让他也快点儿睡吧。”这时，师兄懒洋洋的声音才响起。但他人却没有起来的意思，翻个身又继续睡过去了。
“啊？小芸？”虽然我现在又惊又吓，但立即把握到师兄话里最重要的部分，“你搞什么啊，大晚上的不休息跑出来吓唬人玩。快回去。”
说完，我从她的手里直接把槐树棒抢了过来。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太闷了出来透透气。再说被我吓又不怪我。谁让你们昨晚在外面打了一晚上的扑克，回来又睡了一天然后直接出去回来之后接着睡，完全当我不存在。你看看你师兄怎么没被我吓到呢，这还是说明你的道行太浅。”
我……竟无言以对。总之，作恶的人有理，被耍的人却只能怨自己实力不足，这特么什么世道。
不过面对小芸的俏脸，我有脾气也发不出来。被她这么一吓，我现在什么睡意都没有了，直接翻开窗帘看了看，外面天色刚开始蒙蒙亮，大体上还是黑的。
反正我后面这觉算是补的，既然精神了，那就到外面看看早餐有没有好吃的。吃了早餐大概师兄也起来了，直接办退房。他可不想再住在这种酒店里了。
既然小芸已经有抱怨了，我就直接带着柏树棒出去，也算让她透透气儿。哼着小调出去，把门关好免得师兄被打扰。但是当我刚走到楼梯口就没法往下走了。
昨天还生龙活虎的胡添财，竟然一脸死灰地坐在地上上半身倚在墙上。都不用过去测他的呼吸和心跳，光看这种脸色我就知道，他已经死透了！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谁报的警，为什么在你们酒店里会突然出现死人？”一个身穿警员制服的精干男人严厉地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单冲这眼神儿，如果精神稍微差点儿或者心里有鬼的人都会承受不了。
刘经理听到他问，连忙迎了上去：“哎呀，警察同志，你看我们酒店出了这事儿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重点！”警官已经听手下人汇报过他的身份，知道他是现在酒店的负责人，脸色也更加严肃。
“是，其实，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详细情况，就是听到有人喊这里死人了就冲过来，然后就看到这人坐死在这儿。第一个发现的，是他！”
刘经理感觉自己应付不了，赶紧想黑涩会把祸往别人身上引。昨天的时候他和胡添财都没少给自己招麻烦，而且他们也走得很近，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去应付。
我我却没有任何的心虚，迎着警官的目光说道：“今天早我我睡起来之后感觉太精神睡不着，就想着出去买早餐，没想到刚进楼梯口就遇到他的尸体了。”
“嗯？这么早就起来睡不着了？”警官下意识地看了看天色，即使现在也刚刚到早上，是大部分人才起床的时候，那他发现尸体的时候恐怕天还没亮呢。
“因为之前熬夜昨天反而睡多了。”我当然不会傻得说自己是被鬼吓醒的，“当我刚走进楼梯间的时候就看到他死在这儿。”
“那你跟死者有什么关系吗？同样住在这个酒店，只有说你们走得很近？”
“也不算太近，算是有点儿投缘所以处得不错。”我也是实话实说，反正我们之间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也不怕他们查。
“嗯。”警官听我的说法也没什么破绽，只能先放过我们。但是酒店的刘经理就没这么好运了。我们只是看到胡添财的尸体之后报警，就算有责任也轮不到我们来背。
对于酒店来说，不管你是不是知情，至少人是在你们酒店里死了，而且看起来绝对不像自杀，那就必须要承担责任。更不用说这么长时间，酒店里的客人很多从这里经过早就看到胡添财的死状。
本来酒店里就有闹鬼的传言，现在又突然死了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消息传开之后所有的客人都会选择赶紧退房走人，免得沾染上什么不吉利的东西。
我自己没有开酒店的经验，实在也想象不出这件事对于酒店的打击会有多大。难怪刘经理的表情比坐在那里的胡添财也好不到哪儿去呢。
“等会儿。”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本来应该站在这里的似乎少了一个人啊，“警察先生，昨晚的时候，本来应该有个女孩子跟胡添财在一块儿的，但她现在好像不见了。”
“什么？”大家听到都吃了一惊。但我已经先一步向着胡添财的房间冲了过去。
“刘经理，快拿钥匙把他的房间打开，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还在里面。”
刘经理并不知道我所指的女人是谁，但是警察本来应该会进入胡添财的房间里检查他生前遗留的东西。对他点了点头。
刘经理叫来了服务员，直接打开了房门。我们进去之后并没有见到任何人的影子。
“先生，你刚才说这里本来应该有个女人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女人？”这算是调查案件的重要线索。本来警察们连胡添财的死因都查不出来还挺头疼的，现在终于得到了线索。
我有点儿尴尬，但人命关天也不能骗人家警察，只好实话实说地道：“就是从歌舞厅里带出来的女孩子。昨天她应该是在胡添财的房间里过夜的，现在他死了，那个女孩子却不见了。”
“歌舞厅的女孩子。”那些警察都是本地人，当然很清楚镇上唯一的歌舞厅是什么性质。平常的时候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却惹出这么大的事情。
“嗯，这事儿比较重要，咱们得尽快找到那个女孩子核实。先生，不知道你能不能跟我们一起过去指认一下。”
警察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得选择，只好跟师兄一起在警察的陪同下再次前往歌舞厅。这气氛感觉挺怪，尤其是看到歌舞厅里的女孩子盯着我们的眼神儿。
就像是我们专门带着人进去扫黄打非似的。
警察直接说明要她们配合调查凶杀案，歌舞厅松了一口气之余当然也全力配合，把里面所有的服务员包括正在宿舍睡觉的也全都叫出来。
看着一群莺莺燕燕穿着漂亮的衣服在面前站成两排，我和师兄却没时间享尽眼福，仔细在她们的脸上辨认着。
但是在这里面竟然没有找到昨天跟胡添财走的女孩子。
“老板，你们昨天被客人点出去的女孩子也都回来了吗？这事儿可是跟人命有关，你们不能包庇自己的服务员。”我很不客气地给店老板施加压力。
“可不敢做这种事儿啊。只要是在我们店里的女孩子都在这儿了，昨晚被点出去的……”店老板很尴尬地看了看警察，那些被点出去的女孩子赚的是什么钱很明显，“只有一个还没回来。”
“还有一个！”警察们赶紧追问，“到底是谁，你们店里有没有她的资料，知道她是被谁点走的吗？”
经过调查，最后果然跟胡添财对上号了，那个没有回来的女孩子果然就是被胡添财点走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但是店老板也不知道她的下落，本来以为是客人玩得太贪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提醒她快点儿回来准备上班。
知道死的人是胡添财之后，连他们的心里也冒出最容易出现的念头。这个女孩子说不定就是杀人凶手。
这种事情并不是不能想象。很多男客人把女服务员点出去之后，可能过了一晚就开始耍赖，女孩子当然不干了，因为这种经济纠纷弄得大打出手是时常发生的事情，包括他们的店里也养着一批打手，专门处理这样的问题。
警察虽然办案要讲求证据，但至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那个失踪的女孩子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他们也很可能是因为早上女孩子要走的时候问胡添财要钱，却因为数目问题起了争执，然后女孩子气不过，趁着胡添财还迷迷糊糊的时候把他掐死或者毒死，具体就要等对尸体的检查了。
总之，这样一来警察也松了口气，至少不会让这案子成为悬案，现在消息都从酒店传了出去，如果再被当地的老百姓添油加醋宣扬一番。很容易引发大家的恐慌心理，也会影响镇上的形象。
但是，我和师兄却不这么认为：“同志，你们这样下结论会不会太草率了点儿。我觉得你们的推测不大准确。”
警察老李一愣，有点儿不高兴地看着我们道：“咋的，你们比我们警察还懂啊。有什么意见说说看。”
其实我们也没什么证据，只是想把我们了解的一些情况告诉他：“同志，我们跟胡添财也打过两天的交道。首先感觉这个人花钱大方，应该不至于会因为给钱多少的问题跟女孩子起冲突。而且他是这里的老客了，对于价钱多少应该是心里有数的。”
“再者，就算他们因为这事儿起了冲突，女孩子也把胡添财杀了。凭她一个女孩子是怎么把人从房间里弄到楼梯去的？她的力气就算够，难道就不怕中间有人出来正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