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方阳,要不是你这畜生,我怎么可能落到这等地步!”杨青黛双手捶着小腹,弯下了腰嘶心裂肺的喊道,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大嫂,你不也一样爽了吗?”齐方阳笑得张狂,“还有,这客栈可是郢城数一数二的,大嫂不怕丢人,就尽情的喊,最好喊得人尽皆知,到时候,你这个杨家没用的嫡长女会是什么下场。”

“畜生!”杨青黛惊得脸色苍白,抱着肚子蹲了下去,看向齐方阳的眼中尽是恨意和恐惧。

杨月浅皱眉,目光落在杨青黛的脚边。

杨青黛的裙角,渗出了一丝血迹。

腹中的孩子要出事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杨月浅上前一步,托住了杨青黛的手肘,提醒道:“夫人,你不能激动,动了胎气可不得了。”

孩子,她曾经也有过,可是,却在她浑浑噩噩时生下,又在她糊里糊涂时被带走。

如今,却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要救下孩子,甚至都不顾这个孩子是杨青黛的。

“滚开!”杨青黛一听到这一句,更加的歇斯底里,一把推开了杨月浅,自己也跌坐了床榻前的蹋脚凳上,裙摆瞬间被鲜血洇红,她也疼得抱着肚子大叫了起来。

杨月浅疾退了好几步才站稳,眉头锁得紧紧的退在一边,心里恼怒不已。

好吧,她确实是有些多管闲事。

杨青黛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她的,做母亲的都不在意,她一个小小“游医”多什么嘴?

“畜生!你给我等着,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杨青黛疼得一脑门的汗,却不忘记去骂齐方阳。

“大嫂,难为你这样深情厚意,小弟一定会转告大哥的。”齐方阳却笑,“你做鬼也想跟着我,我会成全你的,你看这样如何?等你和孩子去了,我将你二人一起挫骨扬灰装在坛子里随身带着,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多好。”

“畜生!”杨青黛气得发抖,以前对付杨月浅时的各种伶牙俐齿竟都没能用上,只知道咬牙切齿的骂着“畜生”。

齐方阳确实是个畜生。

杨月浅很赞同的看向了齐方阳,上下打量了一番。

之前曾听允田回禀,杨青黛和齐方阳似乎有牵扯,今儿她误打误撞的倒是弄明白了,二人的牵扯不是一般的深,甚至还牵扯出了两个孩子。

可是,杨青黛似乎并不是自愿的?

“对了,你一向有偏头疼的毛病,还有,与我鱼水之后总是肚子疼,这黄泉路上多悲凉,你一个人怀着我的孩儿独自走,我总归是不忍心的。”

齐方阳半眯着眼睛,唇角还带着一抹温和的笑,不徐不急的说道。

“呐,瞧我细心不?特意为你找了一位这么俊俏的小大夫,有他陪着你,你病时有人照应着,寂寞了还有个相好满足你,多好。”

“!”杨月浅听得心里一凛。

齐方阳说得温和柔情,可是,她却在瞬间嗅到了一丝她前世在徐亦霈的身上感觉的杀机。

那时,徐亦霈就是如此温柔的想要哄骗她的玉葫芦,她不给,他便直接上手抢。

而现在,齐方阳倒是比徐亦霈还要光棍,光明正大的坦露出了对杨青黛的杀心,当然,还有对她的。

在一开始,小厮招呼她上来时,齐方阳的心里便有了决断。

也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的露了自己的身份给一个小小的游医知道,不掩饰,完全是因为在他们眼里,她这个小游医踏进门的那一刻始,就已是半个死人。

只有死人才会守着秘密。

“齐方阳,畜生!畜生!”杨青黛抱着肚子,只知重复的骂着同一个词。

齐方阳理也不理她,重重的拂了拂袖,转身出去:“做得干净些。”

“是。”小厮居然也面不改色的拱手应下。

“这位老爷。”杨月浅上前,故作不满的说道,“我是来看诊的,现在诊完了,是不是该付我诊金了?”

齐方阳头也不回。

旁边的小厮倒是上前拦下了杨月浅:“小大夫,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夫人的病还需要您费心呢,您看看她,都出血了,您是游医,总不好见死不救吧?”

“我说了,她动了胎气,这保胎的事儿,郢城的邹家就比我拿手,你们该送她去哪儿的。”杨月浅忙说道,言词恳切,“这可是两条人命,你们可不能太儿戏了。”

齐方阳已经走到了房门口。

“小大夫,我们爷抬举你,是你三生有幸,老实点儿闭嘴,我会让你走得痛快,再罗嗦,哼!”小厮翻了脸,从袖中亮出了一把短刃。

“你、你、你想做什么?”杨月浅吃惊的后退,手掩在心口处,作惊吓状,可事实上她已经取出了几枚药。

“你他娘的眼瞎?看不出这是要送你上路?”小厮不耐烦的应着,踏步上前。

“嗳嗳嗳,别,别。”杨月浅害怕的改口,“我不要诊金就是了,我自己走,用不着你送。”

说着,脚步不着痕迹的往门口挪去。

“想走?想得美。”小厮冷笑,另一只手往她的衣领抓来。

“啊!齐老爷,你怎么了?”杨月浅忽然指向了门口的齐方阳,大声喊道,一脸的惊愕。

小厮一愣,下意识的回头。

杨月浅飞快的抬手,将一丸药塞进了小厮的嘴里,脚步猛的一窜,冲向了同样回头的齐方阳面前,另一丸药也捏在了指尖。

岂料,齐方阳的反应竟然不慢,微微的晃了晃头,退后一步靠在了门上,避开了她的手,眼中流露出了惊怒:“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们请的游医啊。”杨月浅轻笑,另一只手随意一挥,一枚淬过了迷药的细针甩在了齐方阳的身上。

“你”齐方阳还要质问,但,刚出口便眼睛一翻软倒在地。

针上的药力,不低于那小药丸。

杨月浅在冲过来时,就做了两手准备。

齐方阳都不知道她是谁,就能把她置于死地,这种人,不值得她手软。

“你你是谁?”目睹这一切的杨青黛,惊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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