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澜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凉陌川凌肃 > 第90章 居然不买账
暗卫们这时出动,黑潮般汹涌而至,像蓄谋已久的豹子,四周、空中,全方位席卷而来,长刀,围杀,血光。

让这一场伏杀,变成单纯的杀戮。

面具人见势不好,便不再与凉陌川恋战,抽个空档飞身便逃,凉陌川没有去追,当场杀了他,或揭露他的身份并非她所愿,只有三名忠心的暗卫跟了上去。

转眼,六名埋杀的黑衣人,便成了暗卫们手下的亡魂,他们不必留活口,像这种亡命之徒,不会给他们任何有用的线索。

暗卫们完事后立即撤走,隐在了暗处,杀场上一时诡静。

“好险,我华贵的衣衫都叫砍破了。”凌肃拉着衣服,扭头去看他破开的后襟,自怜自艾道:“还不是为了你,这衣服少说也值两千两银子,可惜了,抵你那两块枣泥糕成不成交?”

“仗着皮厚去挨刀,真有你的。”凉陌川伸手在他身上一撕,刺啦一声,华贵的衣衫尽除,只剩一身金黄色软甲,色泽金亮,一看就知上品,是件稀世的宝贝。

凌肃一脸得意:“我昏迷后醒来第二日父皇送的,瞧瞧,刀枪不入,他一次送了我两件,一雄一雌,我正想着有那么多人想砍你,要把另一件雌的送你防身呢。”

凉陌川拍拍护甲,看得专心,“我倒听过前几年青国上贡了几件宝甲,可没听说有一公一母,圣上为何送你母的,再说这玩意怎么分公母?”

凌肃扫视一下她的胸,移开眼,扼腕地道:“对你来说……穿公的母的都一样。”

听得凉陌川兴致顿失,撤了摸宝甲的手,悻悻自言:“不是以后还会长的嘛……”不理凌肃,她从街口本要回家的方向掉了个头,往另一条岔路走去。

“你这么晚去哪?”凌肃追上她来。

“有人伏杀我们,去少钦司报案啊。”

“我也是当事人,一起吧。”

“你不回宫了?发现你每次只要出门便各种理由赖着不走。”凉陌川懒得瞧他,居然说她穿公甲母甲都一样,公的那么平她能穿上么,能显出她凹凸有致精美绝伦的身段么。

凌肃摸着大光头,“呵呵,案子要紧。”

刚到少钦卫署衙,便见大门前乱糟糟叽叽喳喳一片人影,似乎是一伙泼辣无敌口沫横飞的女子,与京城中牛气冲天的少钦卫起了争执。

少钦卫名声虽响,办案也雷厉风行,但在官民关系的处理上很会一手,比如他们就从不与民众对骂,更不会当街殴打逞凶,以往还会背地里杀几个,自慕晨上任后,相关管理更为严格。

不管干的事有多肮脏,在民众们面前要讲形象。

因此凌肃与凉陌川所见的一幕,便是少钦卫在一帮女子的叫嚷声中默默不语,显得极有涵养,时不时俯身背脸,活像个受气小相公。

“这帮女子胆子不小,敢骂少钦卫,甚至动手动脚,如此目无法纪,岂不知这与造反无异?”凌肃看不下去,一旁啧啧摇头,听口气,挺支持少钦卫动手抓人,用霸气手段平定骚乱。

凉陌川面色尴尬,那伙被凌肃谩骂的女子不幸是她的属下。

走近了才听出她们的话,原来这些姐妹在新改建的洞天阁中喝酒,喝得正兴起,刚说到谁家美男子娶了个又老又丑的母夜叉时,一队紫甲红披风的少钦卫闯入,扬言她们当中有人报假案,给少钦卫提供假信息,污蔑中伤他人,出示公文给抓了。

少钦卫办事自然无人敢反抗,人被抓走后,她们便去国公府搬救兵,但听说救兵与九皇子一道去了荣王府吃晚饭,国公大人淡淡一句“这事老夫不好过问,等你们少主回来再处理”,打发了她们。

不多时后,凌肃与凉陌川已坐在了慕晨的会客室中。

凌肃一副既来之则安之,闲情地坐着,一挑眼,看向凉陌川。

凉陌川没心情喝茶,沉着脸,把玩勾勒青竹的白底釉杯盏,眼看慕晨。

寂静的会客室中,充满着种种不安因素。

她忽然端杯起身。

“袭击朝廷命官,犯法的。”慕晨手抚公文,悠悠地说道。上回被凉陌川倒了一脑袋热茶,他还心有余悸,挨烫不说,当着九皇子的面很丢人。

凉陌川踱步到慕晨正前,肃色道:“书情给你的那条线,是她与众位姐妹冒死拼了几日几夜,才网罗到的可靠信息,你却轻描淡写,以一个提供假信息冒犯王法的罪名将她逮捕,今日有盛王做证,你若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我们提供的消息是假,你便勤等着明日奏你的折子吧。”

“看来慕某的确抓错了人。”慕晨森森一抬嘴角,扬眸看她,眼中却不见一丝恼怒,“慕某应该抓你才是。”

“慕都督,你要这样说的话,我都不知要怎么跟你谈了。”

言归正传,慕晨道:“书情那日来告诉本都督,说文相大公子可能是陈念纭故友,与她关系不俗,并指文莫是十三骑组织中的一个头目,此次负有重大任务,而这个任务目前还未揭开。她是因为顾及凉家,不想凉家惹麻烦,想抽身出去,所以才将这些紧要信息转手于慕某。”慕晨纤长手指抄起公文,递给他面前的凉陌川过目,“而据少钦司所查,书情提供的所有信息,都不足为证,出入城记录,文莫这些年的行为轨迹,包括一些所谓的证人证词。对于这些,都另有可靠而确切的反面解释,你自己看。”

她狐疑接下翻看,边看边看似玩笑实则恶毒地说道:“文家最近真是行好运了呢,慕都督这是要为文莫洗白么?”

“慕某凭证据办事,有即是有,无即是无。”慕晨淡然道。

“少钦司何时如此讲理了啊?你这些只是些口头证据,不足为凭。”凉陌川将公文扔回慕晨桌上,“你以此捉拿书情,不能服人。”

“世女要怎样?”慕晨喝茶,从杯缘上方瞧了她一眼。

“放人。”她言简意赅。

“您想让慕某当着盛王的面徇私枉法么?”

“慕都督的王法何时公平过,书情所言要可信证据支撑,难道慕都督用你所提供的证据抓人前,不用先证明你所谓证据的可信性么?”凉陌川逼近慕晨,眼光冷凝,正视他道:“我可否大胆猜测,慕都督此举正是想借我的手,顺理成章将此事大而化之,单是查证口供,便可以大张旗鼓审查文家,以此,达到攻击文家,顺道牵连凉家的目的,一招,动了荣王党文相,盛王党国公,两位都是各党核心人物,慕都督,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凌肃斜眼一扫,顿觉少钦司的茶真不是那么好喝的。

“世女,您想多了。”慕晨喝口茶,象征性地压了压惊,无人可见的杯盏后,一抹庆幸的眼神掠过。

“放下这些猜测不说,你所提供的这些证据,只是与书情所言有出入,并不能证明文莫清白,既然你不能举证文莫清白,何以定书情之罪?”

“世女,谁主张谁举证,书情不能足证文莫有罪,便已是犯罪,本司不需要提供文莫清白的证据。”慕晨风淡云轻地反驳道。

“提供假信息的罪名从何而来?”凉陌川一步抵近,气场直压少年都督,“何以证明她所言是假?”

“不足为证,便是假。”慕晨不恼不怒,直直迎视她暴躁的目光。

“你同样不足为证,同样是假,文莫清白未定,嫌疑不可洗白,书情无罪!”

对话进入了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无聊模式中。

慕晨垂眼看了看见底的杯子,面有憾色,只当他在同茶杯说话:“慕某是官,你等是民,你需要手握王法的少钦卫,向你解释什么?”

一语道破天机!只不过君民有别,贵贱有分。

一句话让凉陌川哑口无言。

只要文莫身份得不到最终认定,不管书情所说信息是真是假,都是她有罪,也唯有她领罪。

在她无言以对的静默中,凌肃语气悠然,“争了半天,世女你忘了咱来少钦司本要做什么了?”

凉陌川叫慕晨给气得脑路堵塞,还真忘了她本是来此报案的,这一说她便眼前一亮,“子时盛王殿下在半道上遭遇伏击,为首的正是面具人,你立刻派人去查文莫,若文莫嫌疑仍在,便不能定书情有罪。”

为帮书情脱身,她也只有踩文莫入罪了,若慕晨的最终目标是一石二鸟,凉家必须先走出这盘棋。

至于文莫身份一旦坐实会不会连累文家满门,自会有其他方式助他结局。

慕晨面色一凝,唤声“来人”,等会客室外的少钦卫进来俯身听命,慕晨吩咐道:“即刻去文相府上一趟,查文莫亥时到此刻都在做些什么,本都督不听片面之词,要证据,如有一丝可疑,立即逮捕。”

“是!”那名少钦卫领命退下。

安排调查后,凉陌川才缓步回到座位坐下,心里几分忐忑,而坐对面的凌肃仍是一脸无所谓,手搁桌沿,眼帘一挑朝她看去,目中流光婉转,不语胜千言。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讲出来,这样更直观,“关心则乱,你的镇定呢?”

“我眼睛不舒服,我要长针眼。”

——心情不好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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