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到这位老医生这么说,但是我的怀疑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
最近的经历可能让我有些草木皆兵,觉得谁都不可信,谁都会背叛我,所以但凡有人说些什么,我都在仔细的思忖上好几遍,才敢确认。
不过,我也不觉得这样又什么不妥,毕竟比鬼神更可怕的就是人心。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凡事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所以,我的警惕心并没有放下,对于老医生的话也只是含糊其辞,糊弄过去。
老医生倒也是个知趣的人,看到我没有什么心思说这件事,就又找了话题随便闲扯几句,最后还问了我,要不要报警。
我摇摇头。报警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况且这件事这么复杂,牵扯到了很多人,根本就不可能报警的。
这个时候,出去拿药的小护士也回来了,她将药递给我之后,我就起身准备告辞。
“有什么事情,或者身体上有不舒服的尽管来找我。”在我走之前,老医生又特意嘱咐道。
我点头应允,随后跟着小护士一起走出去。
“护士,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走出里间之后,我低声对着护士说道。
护士的表情明显看起来有些奇怪,不过还是随着我来到走廊上,“您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刚才给我包扎的那位医生,我看经验听老道的,并且看我一个人过来,还一个劲儿的关心我,就想打听一下他的来历,回头好过来再感谢他。”
我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料想这个护士应该也不会怀疑。
“原来是这样啊,”小护士笑了一下,似乎对于刚才的反应挺不好意思的,“那位可是德高望重的专家呢,尤其在精神领域,颇有建树。本来他老人家都已经退休了,这不,又被返聘回来了。其实他本来不用每天都来的,毕竟年龄这么大,但是他说在家也没什么意思,执意要来,还到我们急诊室帮忙。”
“精神领域?”
“对,”小护士点点头,“据说没退休之前,带领团队研发了很多精神类的药物,还发表了很多篇论文。我听我们护士长说,这位前辈在国内的精神领域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原来是这样,看来之前确实是我疑心太重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愧疚。那位老医生不管怎么说,都对我关爱有加,但我却觉得他不怀好意。
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我干脆又回去,打算向他说明这件事情。
不过能看的出来,老医生是真的有些上了年纪,我和护士出去说了两句话的功夫,他又开始打起瞌睡来。
本来看到他睡着,我不忍心再打扰,想悄悄走出去,结果还没迈开腿,他就醒了过来,“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抱歉又打扰您休息了,”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就是想过来跟您道个歉。”
“我这不碍事,年纪大了,觉少。道歉,为什么道歉呢?”老医生揉揉随眼惺忪的眼睛,看着我问道。
“这不是刚才您说的话,我不是太相信——”我有些讪讪,连我自己都觉得枉费了老人家的一片好心。
“哼——”没想到,老医生轻声“哼“了一下,用眼睛睥睨着我,“我刚才就看出来了,只不过没说出来。”
“都怪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赶紧陪笑道。
“罢了罢了,你不认识我,对我有疑心也是正常的。现在,疑虑都打消了吧?”
“嗯嗯,没有疑虑了,”我忙不迭的点头。
“那好,那我就能把这个交给你了,”说着,老医生打开自己右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放在桌子上,“这是小林托我帮忙找到的东西。你看看。”
我道了一声谢,拿起那个文件袋,打开来,里面是几张薄薄的纸,上面列出了使用是换季生产药物的制药公司。
然而,让人十分奇怪的是,我翻遍了这几张纸,上面并没有范沭河的公司。
“奇怪——”我皱了皱眉头,“您确定就是这些了么?”
“当然,这可是我一个一个整理的,怎么可能会漏掉?”可能出于对自己的绝对自信,老医生对于我的质疑显得有些不开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赶紧解释道,“总之很感谢您,帮了这么大一个忙。我现在要去找林权一一趟,改天再过来好好谢谢您老人家。”
说完,我拿起文件袋,就赶紧走掉了。
事情实在是太蹊跷了。我能肯定,想报复我并且能拿到致幻剂的只有范沭和,他有理由这么做,毕竟就在前不久,他还在电话里说,他会让我生不如死。
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人会对我下这种毒手。
但是上面白纸黑字的内容里,并没有范沭和的公司。难不成他是从别的地方搞到的致幻剂?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我来到了林权一的办公室。不过让人有些失望的是,他并不在里面。
我拉住一个护士询问,得知林权一现在正在手术室给徐惜然做手术,估计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没办法,看来只能在外面等着了。
我百无聊赖的在医院里晃来晃去,没什么事情可做,想要整理一下思路,却发现根本就是乱糟糟的一团,也根本无从整理。
“岑莞——”正当我琢磨着去哪里打发一会时间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叫我的名字。转身过去,发现是滕景州。
他手里捏着一沓票据单子,想来肯定是跑来跑去在为徐惜然办理手续,缴手术费。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微的不舒服。
“你怎么在这里?”滕景州来到我身边,问道。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晃过来了。”我不是太想搭理他,随口就答道。
“别乱跑了,不然我一会儿就找不到你了。”说着,滕景州就拉起我的手。我没有挣脱,任由他拉着。
来到手术室门外,发现滕母也在那里,正一脸焦急的在走廊里踱着步子。看到滕景州回来,立马迎了上去,“都办好了?”
“嗯,好了。”滕景州点点头。
接着,还没等滕景州再继续说什么,滕母就十分眼尖的发现了站在滕景州身后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