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样打草惊蛇，让她们忙中犯错，这样我才有机会火中取栗。”
老魏摇头道：“听你这成语整得一套一套的，我念书可没你多。你就说需要我给你在哪方面帮忙吧。”
王凯笑嘻嘻地道：“老魏你虽然没念过多少书，但是头脑却比那些念了一肚子书的更聪明嘛。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忙帮我弄清楚这两家窑场总体的债务关系，之后我才能知道应该在哪里使力嘛。”
这些情报才是王凯行动的关键。一般情况下就算是警察局也不可能掌握，但是面对两个有些走投无路，又没经历过什么大阵仗的妇女，老魏应该能很容易就搞到真正的数据。
这一天王凯的收获极大。马大功他们的媳妇是没多少见识的，而且一心就想着让自己家丈夫离开警察局。
再加上老魏问的又是她们现在面临最大压力方面的问题，很容易就把她们的情绪给带崩了，不用他问，两个女人自己就像吐苦水一样不停地说了起来。
看着她们两个哭哭涕涕的样子连王强心里都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王凯，你说咱们这么算计两个女人，是不是不大好啊？要不然等将来还是跟马大功他们交手算了。”
王凯的心却冷硬如石：“这帐可不是这么算的。她们两个固然可怜，但也只是现在罢了。咱得想想在他们的窑场工作的那些人，随时都面临着危险的工作环境，你忘了那次大火灾了？”
一提起那次火灾，王强的表情也立即冷肃起来。
“咱们对付田蒙的时候查他们村里的矿场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完全就是不达标的工作环境。这还不论他们的窑场对咱们镇上环境的危害呢，这些问题的解决可不是靠可怜两个字就行的。”
王强尴尬地道：“我不是想替他们说情，只不过是一时感慨而已。”
王凯笑道：“我也没说你什么嘛，只是将来王强你肯定会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到了那时，如果再有这种感慨，恐怕我就没法及时提醒你了。”
王凯知道其实不光王强，就算是宋羽冰徐婷她们更“都市”些的人，也带着这种老的“同情”想法。
那就是对于没有直观看到的东西缺乏感觉，而如果有什么刺激情感的事情是发生在眼前，那就很容易主导当时的脑袋。
而事实上，这种“主导”完全是非理智想法，在做决策的时候，万万不能受它的影响。
这方面王凯以后有机会还要多给大家上点儿眼药。
跟王强回到村里，他立即来到村委找到徐芳。
而且正巧，宋羽冰也从临海回来正跟来村委里坐客的幕晓影和曾航聊着天等着王凯。
“嘿嘿，咱们村委今天可真热闹啊，早知道你们全在这里，我也早在步从镇上回来。宋姐，小婷她在临海没问题吧？”
宋羽冰深深地看了王凯一眼道：“嗯，早就知道一见面你肯定先问小婷。你不是有她的手机号码吗？平时的时候没问她好不好？”
王凯干咳了两声，尴尬地道：“在电话里说不是还怕她装坚强嘛，哪里比得上宋姐你直接面对面地看到她的情况啊。”
徐芳听到王凯这么关心自己的宝贝女儿，倒还算满意：“放心吧，之前我已经问过宋小姐了，小婷她在临海挺好的。而且学习也完全能跟得上。这次临海大学还会早一步放年假呢。”
宋羽冰道：“这下子放心了？别弄得好像别人没照顾好小婷似的。”
“都是我的错，请宋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了。”王凯知道自己刚才问得直了点儿，这时候赶紧赔罪。
徐芳笑道：“好了，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儿吧。这次你去警察局问的情况怎么样了？有什么收获？”
“所有该弄清楚的情报都弄清楚了，正好宋姐也在，请你给我们参谋一下。”
王凯把这次马大功等人联手想整自己，却被他反教训了一顿，以及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跟宋羽冰说了一下。
“嗯，通过债务关系两个窑场的股权，这是非常不错的想法。不过操作上必须要精细，先说说看他们的债务债权情况吧。”
其实说起来，王凯虽然从前世的经验里看到过一些关于债权债务方面的新闻，但是对于它的实际操作了解还是有限的。而宋羽冰虽然没有这种经验，但是她在临海市到底是接触过现代商业。
所以，两人正好可以取长补短，王凯明面上直接就是让宋羽冰提出一个完整计划，而自己则在某些关键的时候给她“提醒”一下。
再加上曾航见多识广，也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些意见作为参考，他们的计划进行得还是挺顺利的。
“真没想到你小子对于商业债券和股份也有一定的了解啊？王凯你是从哪里接触到这些东西的？”
一直和徐芳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的幕晓影突然对王凯问道。
这句话把大家的思绪都勾了回来。瞬间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王凯的身上。
对啊，宋羽冰明白这套商业的玩意是很正常的，甚至于曾航也不意外，但是一直窝在白合村这个山沟子村里，根本没有跟现代化的企业接触过的王凯怎么也很内行的样子？
看到众人狐疑的目光，王凯也有点儿叫苦不已。
他本来有意引导着话题，让最有可能起疑的宋羽冰和曾航不会转过来思考别的问题。没想到一旁的幕晓影对自己的观察却这么仔细，而且想到了这个问题。
“呵呵，其实我也没怎么内行啊。只不过略懂点儿这方面的门道儿罢了。”
“不对吧？”被幕晓影一提醒，宋羽冰也立即想到了更多的问题，“先不说刚才的谈话你点到的都是些比较关键的点儿。就算你说的一点点门道儿，又是从哪里学到的。”
曾航也半开玩笑地道：“该不会你们这里的高中教学比我们城里还厉害，高中就开始学习企业管理和股权债权制度了吧？”
王凯干笑道：“那怎么会呢？我不是在学校里学的，而是上次送徐芳去临海市的时候，曾经在临海的书店里看到过，后来去市里和县里也看过这方面的书，这只是我的一点儿领悟而已。”
“这样啊。”宋羽冰他们倒是没办法拆穿王凯的谎言，但是在他们的心里，对这种解释却并不信服。
开什么玩笑，说起来王凯好像真的是学了不少次关于现代商业的知识，但是这种零七八碎的时间，能安下心来看书的时间能有多长？
就这么东看一眼西看一眼，就把高深莫测的知识学会了。更何况现代商业那也完全不是一种光凭着看书就能看得会的学科！
尤其是宋羽冰，她可是接受过商业系统学习的人，对于这里的差别更是了解。心里对王凯的奇怪之处更加上心了，当然，也只是在心里而已。
很快，在各村之间都开始流行着传言，说是魏家石灰窑和马家砖窑很快就要被债主逼倒了。他们两家的男人这次不但在镇上犯了事儿，而且事发之后背后也有人把他们以前的事情捅开了。
至于具体什么内容传言中就没怎么说了，但是这种不说反而更透出一种“机密”感。尤其让人相信的是，两家的媳妇和亲戚活动非常频繁，而且也的确开始有债主上门。
具体他们谈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是这总不会是个好兆头吧？
言者有没有意谁也不清楚，但是听者却是有心了。县农村信用社当初为了完成放贷任务，对于这些手头里有窑场的老板是各种哀求，希望他们能贷点儿款。
但是现在他们的负责人却如临大敌，立即派出人员到两家窑场“了解情况”。更直白点说就是告诉她们，别人的钱还不还得上再说，但是绝对不能赖掉银行的钱！
在银行出面的时候，整个形势就非常不同了。对于他们这种农村人来说，银行的权威还是很高的，要是你的窑场经营正场，人家银行为啥要派人来警告你呀？
这几乎是一种互相恶性带动的情况。
最开始也就是两家的男人因为点儿治安事件被拘留几天，而其他对窑场有想法的人则开始做点儿小动作。
到后面谣言四起一直到银行甚至出面警告，事情看起来已经无法收拾。
其他的窑场老板本来只是想要试着逼两家的女流做出让步，但却并不想真的让它们垮掉。否则之前借出去的钱可就真的要打水漂了。
但另一方面，如果他们一力支持这两家窑场，是不是要付出更多的资金，在银行都已经对他们失去信心的情况下，他们这么做会不会赔得更多？
那些曾经在背后使小动作的老板现在是真的后悔，早知道会陷入现在两难的境地，还不如别搞那么多的花样儿呢。
而两家的媳妇也承受了更大的压力，天天往他们的家里跑。现在已经不是让他们宽几天还钱的时间，而是直接开口要钱，希望他们能帮忙挺过银行的收货！
结果那些人完全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是该帮还是不帮。而就在魏，马两家陷于绝望的时候，突然打听到在镇上出现了一个信贷公司，有可能向他们提供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