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左丞一死,朝中再没有位高权重的官员同傅卓言争锋了。这下他算是彻底把握了皇宫,后惯是些见风使舵的,忙不迭的前来讨好云倾月。

云倾月不领情,傅卓言也舍不得冲她发脾气,自然把火都撒在了朝中顾左相的余党身上,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

日前有几位左丞的门生看不惯傅卓言颠倒黑白,日日进言,最终皆是被他找了个由头杀了。如此一来,门生们知道自己的牺牲是无谓的,自然也不会再出头。

门生在朝中无力,就想到了远在边关的顾公子顾程西。顾程西在边关也不是一两日了,手中积蓄了些兵力。这么念叨着,门生们火急火燎的给顾程西去了书信。

“你说什么?父亲被诬谋反,已经自尽了?”

书信一去,顾程西便勃然大怒,属下见状暗叹了口气,拱手沉声。

“此信是顾左丞的门生送来的,想必不会有假。”

顾程西见状面色越发深沉如水,不知眼下这个情状自己是否该回去,下士眼瞧着顾程西没有拿定主意,也不敢多言。

门生给边关去信之事傅卓言自然知道,他也有能耐将顾程西堵在边关不让其归京,只是如此一来,顾程西的价值便会大打折扣,这不是傅卓言乐见的。

且还有一层,傅卓言料定了,顾程西是必然会归京的。有了这个念头,他自然也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眼下皇帝已经无法起身,被傅卓言安置在寝殿,整个人出了还有进出气儿以外同死人没有任何区别,傅卓言偶尔会抽空过来“照料”一下他重病的父皇,更多时候都是在朝堂上大显身手。

寝殿的门吱呀一响,宫人们便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原因无他,摄政王一早就封锁了皇帝寝宫,眼下还能过来的,只有他本人。

“殿下。”

宫女和侍从纷纷冲着傅卓言行礼,后者轻轻抬手让众人平身,而后目光不明所以的看着病床上的皇帝,那神色晦暗艰涩,叫人参不透首尾。

“父皇这几日如何?”

听得傅卓言问话,管事太监立即迎上来,缩着脖子,一言一行十分谨小慎微。

“回殿下的话,这几日还是老样子。”

这话落到傅卓言耳朵里十分受用,眼下他离登基就差一步,皇帝的病情只能恶化,不能好转,否则一切将功亏一篑。

然而心中舒坦,傅卓言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反倒幽幽的叹了口气,眸间满上了一两丝哀伤。

“父皇病了这么些时日,情状久久不见好转。因此本皇子才关了寝殿大门想让父皇好好将养。”

说话间,傅卓言的眸色深沉如夜,睫毛覆在眼下,一颤不颤,盖出一片阴影。

“你们眼下在寝宫当差,干的是我朝第一要紧之事,心思都活络点,嘴巴都关好了,不该说的,不该听的,统统都不要说,不要听,明白吗?”

傅卓言这话是在敲打众人,宫女太监们本来就深知自己干的是一个不好就要掉脑袋的差使,根本不敢怠慢。

“是。”

众人齐声称是,傅卓言面上一片了然,随后收起了那副忧伤的模样,板起一张脸挥手将众人遣退。

“明白便好,下去吧,宣太医进来。”

众人从紧张莫名的气氛中抽身,皆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然而在外头候着进殿的太医心中可不安乐了,两手来回交错,心头一片紧张。

“父皇的病情如何啊?”

太医在傅卓言的目光下讪讪收回手,背后已是汗湿一片,闻言更是连忙动起心思想着如何回话。

“陛下本就年老,如今又有这么一遭,只怕….”

太医的话还没说完,傅卓言的眼神便立刻变得冰冷锋锐,喉间更是威压十足的发出一个单音。

“嗯?大胆,竟敢赌咒陛下。”

话音未落,太医便忙不迭的扶着帽子伏跪下拜,战战兢兢生怕傅卓言下一句便是将他拉出去。

“殿下明鉴啊,微臣,微臣只是将所见之物说出而已。”

听得太医这么说,傅卓言也不吓唬他了,收起一身气势,似笑非笑的瞧着太医,眸间尽是玩味儿。

“如此说来,父皇当真不能起身了?”

太医也是宫中当值的老人了,顷刻就听出了傅卓言话中的意思,只是仍旧埋着头不敢看他。

“眼下宫中皆在殿下手中,自然殿下说能便能。”

有了太医的话打底,傅卓言的心里更有底气了,心间满意的哼了一声,神色不动丢下一句好生照料便拂袖而去。

第二日早朝,傅卓言当着众臣的面,再次把太医召上了大殿。二人昨日已经对谈过一番,今日的太医自然就没有昨日那般惶惶不可终日。

“自陛下重病已经过了不少时日,可有好转?”

傅卓言问话,太医压着头扫视了一眼周遭的众臣,更是心惊的发现眼下朝中能说得上话的都是傅卓言麾下之人,当即从善如流的拱手。

“微臣等无能,陛下,只怕是再难转醒了。”

这话正中傅卓言下怀,眼下在朝堂之上,他不能有任何表示,还得摆出一副痛心万分的模样起身沉痛道。

“诸位爱卿,自从父皇重病,本皇子代为监国,朝中已是流言纷纷,眼下父皇无法转醒,不知诸位爱卿有何高见啊?”

傅卓言的话不过是给了众臣一个话头,引着众人说出送他上位的话罢了,那里是真的想让这起子人出什么主意。

眼下朝中的异己已经铲除,众位大臣众口一心,自然是顺着主子的意思,纷纷往前一步沉声。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殿下上位。”

这下真是彻底坐实了傅卓言的位置,后者见着众人这样识趣,如今天下皆在他脚下,快意无限,当即沉声。

“父皇重病,本皇子深感悲痛,然而身为皇子不得不为国分忧,理应领受诸位爱卿这一句。”

傅卓言声如洪钟,下头一片附和,面上俨然已经是一副君臣同乐的模样。前者更是趁热打铁,趁着今日早朝定下了日子,只待到时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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