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幽与傅卓言因云倾月闹得不可开交,前者胸中的怨恨更胜,再次指使红姑姑对云倾月下手。

红姑姑已经知晓云心幽并非小公主,自然不会老实办事,反倒给云倾月漏了口风。后者听闻此事眸间闪烁,竟是说出了如了她的意这样的话。

凭借红姑姑对云倾月的了解,自然知道她说这话别有用意,果然云倾月沉吟了片刻后,垂首浅笑一声。

“左右傅卓言和云心幽已经撕破脸,索性就叫这二人彻底决裂吧。”

此话一出,红姑姑心中的顿时了然,面上赞许之色更深几分,越想越觉得此法甚妙。

“不错,若是小公主出事,他二人必定决裂。”

“我回去便传信给洛溪,让她去寻一人假扮成我,姑姑届时便对此人出手,倒也不必真杀了他,只需拿着我的信物回去复命便是了。”

云倾月顾全大局,不希望牵扯无辜之人的性命,这一点也同公主十分相似。红姑姑瞧在眼中不由庆幸,好在洛溪回来的及时,否则自己必定酿下大错。

二人这头商议好,云倾月便从身上解下信物交给红姑姑。慕亲王妃遇刺身亡的消息在几人的有意传播之下飞遍了大街小巷,现在整个京中都知道,慕亲王妃已经身死。

这消息传的飞快,自然也进了慕纤尘的耳朵,他起初不信,可是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由不得他怀疑。

慕纤尘此番同傅宸煜分道扬镳,带了一小批人先走,就是生怕云倾月在傅卓言手中有什么三长两短。然而尽管如此,他也从未想过,云倾月会以这样的方式离他而去。

二人许久未见,如今消息传来却是天人永隔。慕纤尘自幼便饱经苦难,本以为世间再没有一件事能够动摇伤害自己,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半路杀出一个云倾月。

她的一颦一笑,行事谈吐,都是那样的讨人喜欢。慕纤尘许久没有波动的心头泛起了一丝涟漪,这层涟漪越来越大,最终化作细细密密的网,织成一个情字,将他彻底捆住再不能挣开。

从此,慕亲王再不是铁血无情的战神,而是成了会担忧会恐惧的寻常人。他心系一人,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一刻见不到此人,便觉得抓心挠肺难以自持。

现下,京中传来消息,一封薄薄的信函,上头分明的写着,他的牵挂他的情之所钟,已经离世了。那封信函那样轻,风一吹便会飘走,就好像云倾月的性命,就是这样轻巧易碎的东西一般。

慕纤尘攥着信函,久久没有说话,军士们皆是沉默以对。他们跟随亲王多年,什么样的亲王没有见过,却独独没有见过如今这样悲伤刻骨又压抑非常的。

战神又如何,立于天地之间也不过是渺小如一捧碎砾。慕纤尘默默了良久,半晌后抬头,墨色瞳间一层一层涌动着,似乎有什么在里头沸腾不休。

他终于开口了,音色嘶哑艰涩,仿佛来自修罗地狱一般叫人绝望。

“传令,即日起,不眠不休全速回京。”

到了最后,慕纤尘还是不相信这消息,无论如何,他都要亲眼看见云倾月的尸体才能真正相信那个灵动无匹的女子已经身死。

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做好瞧见她尸体的准备。只是行军的速度比平日快了三倍不止,慕家军虽然都是善战的将士,可也是血肉之躯,哪里经得住这样折腾。

一段时日之后,将士们渐渐跟不上脚步,军师看在眼中心里隐痛,却也知道眼下的亲王已经彻底丧失了辨别能力,开口劝谏。

“亲王,将士们已经力竭,还是….”

军师话还未说完,慕纤尘便冷着一张脸拧了过来,神色锐利如冰刃一般叫人不寒而栗。

“这才多久便撑不住了?继续走!”

慕纤尘揪着军师的领子,眸间黑涔涔的没有一点光亮,尽是疯狂和偏执。

“已经三日了!亲王!”

军师最终还是抱着身死的觉悟高呼出声,他闭上了眼睛,喉间来回滚动几次,发出一声泣音。

“亲王妃出事,将士们也十分焦急,可是他们也是人啊!”

此话一出,慕纤尘混沌了三日的脑袋总算清醒过来,三日来,他第一次回头看了身后的亲卫。众人虽然都抿着唇角一言不发,可面色分明已经灰白如死人。

云倾月固然是他心中挚爱,可是这些将士们,一样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自己如此一意孤行不管不顾,实在是有愧于亲王之名。慕纤尘心头猛跳,手指一颤松开了军师,垂着头,眸间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中。

“你说的对,此番行径,不是主将该有的,你带着弟兄们在此处歇息,我一人赶回京城。”

丢下这句话,慕纤尘抽身离去。这厢慕纤尘被云倾月的死厄紧了喉咙,那厢皇城中傅卓言也同样恍惚了许久。然而同慕纤尘不同,傅卓言有迹可循。他本能的觉得,此事同云心幽脱不开干系,因而此事一出,傅卓言便直接去了云心幽宫中。

“此事是否你所为?”

今日的傅卓言不同于往日那样情绪外漏,却叫云心幽下意识觉得危险,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尽管心虚无比,依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梗着脖子矢口否认。

“怎么,她自己行事不检点,老天看不下去收了她,殿下也要来怪罪于我吗?”

听着云心幽话里话外的讥讽之意,原本就十分烦闷的傅卓言当即伸手揪住了她的领子。

“我说过了,不要对她动手。”

“傅卓言,你可还记得你的位子是怎么来的?”

云心幽讥讽的面容落在傅卓言眼中,刺激的他越发怒气翻涌,当即伸手往前一推,将云心幽整个人掼在地上。

傅卓言乃是习武之人,眼下又是盛怒,自然没有收手,云心幽结结实实吃了一记翻倒在地,周遭的小几和摆件和茶具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傅卓言就这么冷眼瞧着自己的侧妃反倒在一片狼藉之中,眸间冷的像是没有温度,而云心幽正是在这时候,忽然捂着肚子痛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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