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澜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江欣妍袁浩宇 > 第一百二十八章:噩梦
他见我没有动作,开口道,“不喜欢姜?”

我撇了撇嘴,“女孩子很少有喜欢的吧。”

“那倒也是”,陆之点了点头,“不过特殊情况,就将就下吧,喝了对身体好。”

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可他却不为所动,杵在门口跟门神一般,一副我不喝他不走的架势。

无奈之下,我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将那碗冒着热气的姜汁喝了个精光,辛辣的味道一路从喉咙延伸到胃里,浑身都热了几分。

他满脸欣慰的接过碗,早点休息。

晚安。

陆之离开了。

我躺在陌生的床上,辗转反侧。

我恍然发现自己对思念的理解又上了一个新台阶,比如再此之前,我觉得思念是见不到袁浩宇时的抓心挠肝,而现在我觉得思念是家里天花板,同样的白色,它却更有韵味。

就在脑海里天人交战的时候,黑色的空间里忽然冒出一丝光亮。

被丢在一旁的手机屏幕疯狂跳动着,是曼妮发来的视频请求。

估计是周诺找我。

我穿好衣服,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按下接听键,屏幕瞬间被小孩的脸占据,背景乐是曼妮撕心裂肺的吼声。

江欣妍你快回来,凭什么你出去钓凯子我在这看孩子。

被她震得耳朵疼,我将声音关的小了些。

瞎说什么呢,我是在忙正经事。

曼妮露出半张脸,行行行,那你什么时候把她带走。

今晚她得暂时寄养在你那了。

此话一出,大人小孩同时都看向了我。

你说什么?曼妮率先炸了起来。

周诺不说话,可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仿佛被抛弃了一般,看的我一阵心疼。

我耐心的诱哄道,周诺乖啊,外面下了好大的雨,阿姨被困住了,暂时回不去,你先跟曼妮阿姨睡好不好?

小孩抿着嘴,不让眼泪掉下来,直直的盯着我。

我在屏幕上亲了亲,听话好不好?阿姨保证雨一停就回去接你好不好?

半晌,她才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我如释重负,曼妮,我有话跟你说。

怎么了?

曼妮见我有些严肃,便拿着手机走到了远处。

周诺对我很重要,你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曼妮压低了声音,你又在搞什么鬼?

我露出祈求的神情,抱歉,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曼妮叹了口气,行吧,真是欠你的。

谢谢。

难得对我这么客气。

曼妮躺在一张贵妃椅上,半眯着眼睛,嘴角带着笑,像只慵懒的猫。

公司里没再出什么乱子吧?

没有,风平浪静。

那就好,我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尽管曼妮说一切安好,可我心里却静不下来。

那个躲在背后的人像是影子,在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他的触手太多,不知道何时会掀起新的风浪。

周诺的身世还没有查清楚,那个夜晚究竟是什么人放的火也不得而知,唯一清楚的是,我的动作已经惹来幕后人的不满,他想要斩草除根。

江美琳的案子宣判在即,秦雪燕一定会抓住最后的机会奋力一博,危险无处不在,我必须得提高警惕,小心应对。

外边的雨似乎下的更大了,豆粒大的水滴从高空落下狠狠地砸在地上又高高的溅起,开出一朵朵会动的花。

我的心也随着这雨夜不停地起伏,飞上云端又落下枝头,随涓涓细流飘动又惊涛骇浪里流转。

“爸爸。”我看见他置身于那片汪洋的花海,他容光焕发,没有难掩的风霜和老态。

“妍儿,过来。”他笑着朝我伸出了手。

我欢快的朝着他的方向跑过去,可无论我怎么跑,与他的之间终保持着最初的距离,那只手无数次的在我眼前闪过,却没有握紧的时刻。

“爸爸,爸爸。”

我着急的大喊,他却没有任何回应,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几乎要迈不开步子。

我像是掉进深井的野兽,在深窟里不停地挣扎,直到用尽全身的力气。

眼泪滚落下来,咸涩的味道流进了嘴巴里,砸进了棉花般的地里。

我看见爸爸的脸色变了,是我从未见过的严厉。

他将手背到了身后,眼睛瞪得像个铜铃,“欣妍,你太让我失望了。”

“不,绝不会是这样,”我捂着脑袋蹲下来,痛苦的喊道,“你说过,我是你的骄傲。”

爸爸嗤笑一声,“骄傲,你真是愚蠢至极。”

“身为子女,你不能救我于水火之中,身为继承人,你守不能收好留下的遗产眼睁睁的看着它成为一座空壳,你可曾想过至亲之人也可能是手握尖刀的刽子手,信任之人也可能是怀揣着狼子野心?”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眼里只有情爱,你从来没有我这么父亲。”

“不,不是这样的,爸爸。”

我嘶哑着嗓子,哭喊着。

他的话像一把尖刀,将我心脏戳的千疮百孔,血液染红了遍地的雨水。

他冷笑一声,转身走进了一片雾中。

我爬起来,急忙追了过去。

周围是空洞的白色,看不见来时的路,也看不清要去的地方。

穿过一座铁索做成的桥,传来一阵女人的啼哭声。

我从未听过这个声音,可心里却升起了一股异样的熟悉感。

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坐在河边,头发凌乱的散在两侧。

当我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却猛的抬起了头,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竟然是妈妈。

关于她的记忆实在是太少,仅从保险箱里的照片窥探一二。

“妈妈。”

话音刚落,她却骤然发力,死死的扼住了我的咽喉,嘴巴一张一合,“任贼做母,生还不如不生。”

脸被憋的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我拼命扭动着身体。

“嘭。”

额头上痛感唤醒了在噩梦里苦苦挣扎的我。

我捂着额角,猛地坐了起来。

床单已经被汗水濡湿,后背接触到冷空气起了层鸡皮疙瘩。

外边的雨似乎停了,只剩下一片漆黑,我独自坐在床上脸上画着两道泪痕,刚刚的梦太过真实,像亲身演了一场大戏,落幕后只剩下皮囊的劳累。

不知道坐了多久,我重新躺了回去。

身子底下一片潮湿,让我有些难受,不得不侧着身子,尽量减少接触。

姿势不舒服加上噩梦的叨扰,令我毫无睡意,反倒是睡前喝的那碗姜糖水起了作用,小腹竟有些肿胀感。

这让我犯了难。

且不说我对这里不熟悉,即使熟悉我也不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行走。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的入睡,企图以此来打消上厕所的念头。

可天不遂人意,正如墨菲定律说的一样,当你越担心一件事的时候,它就越容易发生。

小腹的下坠感越来却强烈,恰逢这时,外边的雨又重新开张,淅淅沥沥的声音听得我一阵紧张。

滴滴汇聚终于达到了可忍受的最大限度,我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打开门,外面全是一片漆黑,我努力回想着记忆中的路线,摩挲着前进。

走到客厅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些声音。

这么晚了,是谁?

我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找了过去,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竟然亮着灯。

我将脚步放的更轻,小心地贴着墙壁,透过半开的门缝往里看去。

只见陆之穿着一身深蓝色睡衣坐在一张黑色的椅子上,他嘴里叼着烟,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红酒。

而站在他身边的,正是今天给我送衣服的女佣。

“你是怎么做事的?”男人的语气不似平时般温润,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很是冷漠。

我有些奇怪,这么晚他怎么还在处理公务。

女佣低着头,“陆总对不起,我没想到她能被人找到。”

陆之怒气冲冲,压着声音,像呲牙的猎豹,“妇人之仁,教了你多少次,做事要干净利落,你可怜她,谁可怜你?”

“她只是个小女孩,构不成什么威胁。”

越听越不对劲,这个陆之究竟在搞什么鬼。

陆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君子端方的外衣早已经不知所踪,“构不成威胁?你脑子进水了吗?她见过你的脸,有记忆,万一将你认出来怎么办?”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张牙舞爪的样子恨不能将世间的一切吃拆入腹。

“......”女佣没有回话,低着头任由他训斥。

陆之回到了座位上,屈指弹了弹烟灰,“那个女孩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陆总不用担心,她的资料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可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她开口了呢?”

“她是深度自闭症,没有人能够撬开她的嘴。”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绝对的事,如果出了纰漏......后果你知道。”

陆之呼出一口烟圈,仰头将杯里的红酒喝掉。

嘴角残留着暗红色的液体,在疾风骤雨的深夜像是杀人于无形的吸血鬼。

我越听越害怕,手已经克制不住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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