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燕姐的那一瞬间，我心里一颤，心跳加速，口中发干，但因为有白叔在场，我只有站在周姐的后面，以一个客人跟班的身份礼貌地站着，假装和燕姐很生疏的样子。
燕姐看到我们之后微笑着对身边的白叔说，“这就是周姐和小河。”
白叔听了燕姐的介绍之后，只是朝我们点了点头，“唔”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在他看来，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他是不值得开口的。
燕姐让我和周姐在沙发上坐下来，一个盘子脸女佣拿来了咖啡和水果给我们，燕姐坐在了我们对面，先把咖啡端给周姐，又拿了一个苹果给我，她问周姐说，“周姐，演出公司你看有什么问题么？”
周姐说，“只要有钱，一切都不是问题。”
“那你看须要投资多少呢？”燕姐问。
周姐说，“这个要视情况而定，开始的时候投入会大些，首先我们要有一个自己的基地。”
燕姐说，“地方已经找好了，是白叔邦的忙，在琴普区一家开发区里租的地方，虽然是厂房，但排练和放道具完全不成问题，另外也有宿舍和办公室。”
周姐笑着说，“即然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那个地方远么，我想马上去看看。”
燕姐说，“那我就带你们去一趟吧。”
接下来燕姐带着周姐去看地方，白叔也一起去，他们坐在一辆加长奔驰里面，是司机开的车，我开着我的车跟随在他们后面。
二十分钟之后，车到了那里，他们下了车进去看，我也停下车跟在后面。
周姐看了地方之后笑着说，“这里很好了，应该没有问题。”
燕姐笑着说，“这样就好。”
周姐就问燕姐，“秦总您会亲自登台演出么？”
燕姐笑着说，“当然会了，要是什么都不做，只呆在家里，那还不把人闷出病来，白叔你说是吧？”
白叔听了燕姐的话之后就笑了，无奈地对周姐说，“我说让她在家里，可她不习惯，偏要演出，我劝也劝不住，没办法，只好依她，不说赚钱，就当是玩玩吧！”
周姐笑着说，“这我理解，一个人没有自己的精神寄托是不行的。”
白叔笑着点点头，一副很理解也很无奈的样子。
接下来又去看了宿舍和办公室，完了之后白叔和燕姐要回去了，走的时候白叔对周姐说，“我先打五百万给你，作为公司启动资金，不够了再说，你是总经理，年薪是二十万。”
周姐点头笑着说，“好的，谢谢白叔。”
完了白叔和燕姐就准备离开，上车的时候，燕姐对我说，“小河，你和周姐就到这里住下吧。”
我点点头，“谢谢秦总。”
看到他们的车去了之后，我和周姐就去看宿舍，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周姐对我说，“现在就我们两个，接下来第一步就是找几个人。”
我说，“找人我有办法，我的那些同学，很多都还在择业，可以把他们叫过来。”
周姐答应了。
我就给大鼻子打手机，告诉他这边成立一个演出团，需要一些人手，让他和黄琳琳过来。
大鼻子问了一下情况之后，马上就答应了，我让他和黄琳琳再找几个学跳舞的同学，愿意来的就来，多多益善。完了之后，我和周姐去跑腿，给宿舍订购床铺桌椅这些，好等人来了有地方睡觉，办公。
过了两天，大鼻子就和黄琳琳一起过来了，还带来了几个同学，都是和我们一起学跳舞的，我和周姐安排他们住下，周姐每人先发了三千块钱，然后大家一起进行筹备，一面发信息招收演员和舞台工程人员，一面让人给排练场地安装龙骨乳胶地板和墙镜。
中国地大人多，人才济济，很快演出团就组建起来了，有四十多名演员和十几名舞台工作人员，还有一些后勤人员。周姐从北京请来了一个艺术总监，四十多岁，名字叫陈海杰，大家叫他陈导。
演出团挂牌成立这天，燕姐和白叔来了，还请来了文化部门的领导，给公司剪彩，发表讲话，公司就算正式成立了。
仪式上，燕姐穿着黑色的旗袍，发髻高挽，高挑秀丽，冰肌雪肤，看上去雍容华贵，白叔穿着黑色的西服站在她身边，两个人女高男矮，看上去有点不协调。
我身边的大鼻子低声对我说，“那不是小雨的妈妈么？”
我说，“是的，她是演出团的董事长，咱们的老板。”
“那要投资多少钱啊？”
“好像已经投入五百万了吧，我也不大清楚。”
大鼻子就笑了，“得感谢她创办了这个演出团，我们的专业才能够得到发挥，你知道么，琳琳听说可以跳舞了，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现在练功更积极了。”
我问他，“你呢，你练了没有？”
他说，“怎么能不练呢，天天练，听说要上全本的《堂吉诃德》，我还想争取个主要角色呢！”
我说，“是不是上《堂吉诃德》，现在还没有定，他们意见不一致，有的说上《海盗》，有的说《天鹅湖》更好，有的说不如上《红色娘子军》，到底上什么剧目，还定不下来。”
黄琳琳在旁边说，“钱是秦总出的，她说演什么就演什么。”
“有钱就是好啊！玩车，玩表，玩女人，还可以玩艺术！”大鼻子有点感慨的样子。
我捅他一下，“去你的，别胡说！”
大鼻子就笑了一下不说话了。
这时领导讲话结束，我们虽然一句也没听清，也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仪式举行完毕之后，领导离开了，燕姐和白叔也准备回去，在经过我们跟前的时候，燕姐停下来问我说，“小河，你还在坚持练功么？”
我说，“放心吧秦总，我随时保持最佳状态。”
燕姐就笑了，“这样就好。”然后她笑着对身边的白叔说，“小河和我原先合作过，他很优秀的！”
白叔就淡淡地笑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燕姐就和我点点头，然后和白叔一起上车离开了。
接下来大家就去聚餐，这顿饭由团里埋单。
晚饭后，我接到美玉姐打来的电话，接通后她并没有开口，而是拿着手机沉默着。
我只好先开口说，“玉姐，你还好么？
她这才开口了，”小河，这些天，你去了哪里？“
我说，”我在上海这边，我进了舞蹈团，你知道的，这是我的专业。“
”那你还回来么？“
我说，”工作了，当然就不会回去了，当然，放假的时候我会去看望爸爸……玉姐，很遗憾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天天和你在一起了，真的很想你。“
她那边静默了片刻，然后她说，”小河，你要好好的，别让姐担心。“
我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我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
手机里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我还是感觉到她听了我的话之后笑了，然后就有了嘘唏的声音，她好像哭了，然后她说，”小河，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看你演出的。“
”好啊，欢迎你来看，到时候我给你弄票。“
”那就说定了。“
”嗯，来的时候先给我打电话。“
”好。“
”姐再见。“
”再见。“
公司的工作进入了正规，每天都要按时进行集体训练，燕姐家离这里不远，有时候她会来和大家一起练功，在演出团里，她的年纪是最大的，但也是最美貌的，体型和基本功也最好。
这天在集体训练完了之后，我和燕姐走到了一起，她穿着黑色的紧身衣，拿着毛巾在擦汗，看上去很优雅，很美艳，当然也很性感。
我对她说，“秦总，演出团已经成立了几天了，大家天天这样练功，完了就不知道该做什么，应该尽快把要上演的剧目定下来才是，这样排练才能有针对性。”
燕姐笑着说，“周姐和陈总监不是在管这件事么？”
我说，“他们有分歧，现在还没定下来，须要你拍板。”
燕姐听了就走到陈总监那边去，和他交谈了几句，然后她把周姐也叫过来，他们三个人在一起谈了片刻，然后燕姐就拿了衣服离开了。周姐和陈总监都去送她，我也到门口去看。
燕姐到外面上了车，和周姐与陈总监道别之后，司机开车走了。
周姐和陈总监就回来，他们经过我跟前的时候，我问周姐，“剧目定下来了么？”
“秦总说上《天鹅湖》。”周姐说完朝她办公室走去，刚走几步又返回来对陈总监说，“剧目的女一号是秦总的，这个不能变，其他的角色都由你决定。”说完又才离开了。
这里只剩下了我和陈总监两个人，我对他说，“陈总，我希望出演男一号。”
“理由呢？”陈总监这样问我。
“因为我和秦总以前就是搭档。”
“以前并不能说明现在。”他说完离开了，看得出他没有答应我的意思。
这家伙居然敢无视我，我暗中恼火。
我找到了周姐对她说，“周姐，我想出演男一号，你得帮我说话。”
周姐就用一种莫测高深的表情看着我说，“凭什么？”
“凭你我和燕姐的关系，这还不够么？”我看着她说。
周姐微笑起来，她看着我，略带嘲讽地说，“你还没有死心啊，别说你争不争得到男一号还不一定，就算是争到了，成了秦总的搭档，又能怎么样？白叔出钱建立剧团帮秦总圆梦，秦总对白叔必然心存感激，自然不会背叛他。以前秦总和你好，是因为那时候她是独身。”说到这里，她抬起手来摸着我的下巴，用警告似的语气说，“当姐姐的我奉劝你一句，剧团就是个玻璃缸，人多眼杂，没有藏得住的秘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说完她离开了。
我有点恼火，却不能不承认她的话很有道理。
我在网上找各种版本的《天鹅湖》剧目，看里面男女主角的动作。《天鹅湖》是经典名剧，编舞是彼季帕，音乐是柴可夫斯基，尽管世界上各大剧团在各个时期已经有了很多不同的版本，但音乐和编舞都保持着这两位大师的原有特色，经典就是经典，无法改动也无法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