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微笑点头，“巴黎一别快六个月了，难道布朗夫人那时候就已经有了宝宝？”
“是之后的事情了，你忘啦，我们还互相敬酒了，怀孕了怎么喝酒啊。”布朗夫人因为怀孕气色很好，笑起来时双颊绯红，大眼睛像弯弯的新月。
“林夏。”顾北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布朗夫人看过去，惊讶道：“这不是顾律师吗？听说您在布兰妮给我先生提供法律服务。”
顾北尧没想到林夏这是碰到布朗夫人了，猜想她这会肯定已经满心愧疚了。
“您好，我们还有急事，失陪。”
顾北尧揽着林夏的肩带人离开，知道在走廊处转弯才松手，他把手上的单据交给林夏，“我要陪轩轩进去见医生，你去帮忙拿药吧。”
“嗯。”林夏有点走神。
“你在想什么？觉得愧疚于她？”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猜我的心思。”还总是一猜就中。
“你应该怪自己拐弯抹角的本领不高明。”顾北尧语气平淡。
她心里的路是四平八直的，性格也是表面坚硬内心软弱，顾北尧一眼过去就能看到尽头，猜不到她的心思才是奇怪。
会诊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才结束，顾北尧开车回家，之后的一段时间，轩轩都定期到诊所接受治疗。
林夏开始忙着处理明氏集团的事情，因为明氏最近衰败的一塌糊涂，大家都有所戒备，难得的十分配合林夏的工作，很快就将和明氏的合作收了尾。
四月天气回暖，林夏一天加班做策划，不知不觉就做到了十一点，她收拾好办公桌和包之后拿起手机打开打车软件。
“奇怪，这人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明明连社交软件好友都不愿意加。”
林夏看着手机通知栏显示的未接来电，以178开头，4268结束，是顾北尧的号码。
她在犹豫这要不要回一通，电梯到达一楼，她离开公司。
喊留守值班的保安过来锁门之后，她顺着街道朝外走，早春夜风很冷，林夏裹紧大衣走夜路，前方的人行道夹在一片大梧桐树和矮灌木丛之间，街灯本就暗，被树枝零零落落的阴影遮盖的更加阴森，林夏忽然很想拨通顾北尧的电话，问他能不能来接一下自己。
“别怕，林夏。”她最终收起手机，给自己打气。
越害怕林夏就觉得周围越安静，安静的脸风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她忽然听到一阵肉搏声，就在面前不远处。
“谁？谁在那里？”
林夏当即有点腿软不敢动了，只勉强看见了一个白色衬衫躺在地上的，和一个站在旁边施展拳脚的人，勉强定位了两人的位置，林夏转身就要跑，心里想着去喊公司保安来解决，可还没跑出几步后面的人救追了上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抱了起来。
“唔！唔！”
林夏无论怎么挣扎也没有用，被人强行塞进了车里，随后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车内开车灯，林夏勉强平静下来，注意到了面前悬挂的小超人模型。
是轩轩挂在顾北尧车上的。
顾北尧。
林夏顿时慌了，车门推不开就拿出手机给顾北尧打电话，因为太过心急，她连在近期通话记录里直接拨出都忘了，一个个数字按了号码才点击拨。
顾北尧冷淡的声音缓缓传来，明明早上才见过，林夏却觉得过分遥远。
“你在哪里！”林夏喘着粗气。
“等我抽支烟我们就回家。”顾北尧语气淡漠，不像是挨了打，说完挂了电话。
林夏才明白，打人的以及把她塞进车里的才是顾北尧。
他为什么打人，打的人是谁？
顾北尧回到车上的时候手上衣服上和脸上都沾了血迹，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他知道林夏在看自己，打方向盘掉头的时候腾出手捏着林夏的下巴让她转向窗边。
林夏顺从他的意思，歪着身子靠在椅背上，全程没再看他。
车子停在门外，林夏想问顾北尧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却是打定主意不告诉她，松了安全带就下了车，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林夏。
林夏换鞋进到客厅的时候顾北尧已经进浴室了。
“是他自己跟人打架，我担心什么。”林夏说服自己，松了口气去二楼的小浴室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回到卧室。
林夏手上坐着自己的事，却耳听八方留意着楼下客厅的动静，他似乎出来了，很快却又没了动静。
林夏最终磨不过好奇心，提着医药箱下楼了。
客厅里隐约能闻到烟味，林夏才发现顾北尧在阳台吸烟，她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敲了敲阳台的玻璃门让顾北尧进来。
顾北尧灭了烟散了会味道才回客厅，林夏正蹲在茶几旁边翻医药箱。
“过来。”林夏没看他，只拍了拍身旁的沙发。
顾北尧坐下，林夏才看清他右眉一厘米之上的伤口。
林夏用棉棒蘸了消毒酒精给他擦了擦，裁了块纱布贴在伤口上。
处理完伤口，林夏边收拾医药箱边低声念叨：“有本事打人，没本事不受伤。”
顾北尧像是没听见一样，闭上眼睛。
“回房间睡觉吧。”林夏的态度软了一点，反正她是不指望问顾北尧为什么打架了，嘱咐完就拎着药箱准备回去睡觉。
“以后加班超过七点我去接你。”顾北尧忽然开口。
“为什么？”
“你可以想想怎么报答，但最好不要拒绝。”顾北尧冷冷开口，说完离开了客厅。
林夏皱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意识到今晚这件事和自己有关。
心里有事容易影响睡眠质量，林夏愁着顾北尧打的是谁，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上午顶着个大黑眼圈去公司，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当日的新闻。
“明世安昨夜昨夜被人在蓝风集团附近暴打，轻伤入院。”
林夏回忆了一下顾北尧身上的斑斑血迹，有点不敢置信明世安只是轻伤。
先不说明世安为什么会出现在附近，他又为什么要打他，难道两人碰面发生了什么口角？
没道理，顾北尧那人可是个金牌律师，要真是恼羞成怒打起来，也肯定是明世安说不过他先动的手。
但他那生气的样子又不像是正当防卫。
林夏想不明白，只能作罢。
助理过来送了杯咖啡，顺便汇报上午的行程。
林夏打断她，“去布兰妮做什么？”这合作，派总经理去谈就好了啊。
“沈总亲自嘱咐这件事交给林总，还说林总手上忙不过来的活都交给总经理就好了。”
林夏思忖片刻，知道沈师兄肯定有自己的考虑，“我知道了。”
下午两点，她出发去布兰妮，在布朗总裁派人接待的电梯里碰见顾北尧。